他不是不相信林謙益,可是不是……維持在心照不宣的程度會更好?
“藏在心裡會難受吧。”
宣寧咬了咬嘴,一鼓作氣地說:“你知道的,林大哥。我對古玩啊什麼的收藏上面,有種和平常人不一樣的……”他努力想著用詞,“如果是這類東西的話,我想……我應該能夠……”
“‘看’到?”在他遲遲不繼續的時候,林謙益先一步說了出來。
“……嗯。”
車子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停在宣寧家的樓下,但兩個人都好象不曾察覺到般。林謙益看著宣寧,宣寧正瞪大了眼睛,臉上寫著緊張和擔憂。他忽然想起當初告訴宣寧可以去學鑑賞器物的時候,宣寧格外的興奮。是因為只有在摸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的眼睛才真正能“看”到東西麼?
“林大哥……”宣寧小心的喊他,他在不高興麼?
“傻小子。”
心裡頭百味陳雜,並不是吃驚或者不悅,只是酸澀到有點發苦。下意識的,他順應了最先跳出來的想法,林謙益側過身體,直接抱住了宣寧。
“林大哥?”宣寧手足無措,卻又覺得安了心:林大哥這樣,肯定不是生氣了吧。
“沒,我抱一下。”
“……哦。”
宣寧沒有再吭聲,只乖順的任由林謙益抱著。車廂裡是跟剛才相似的安靜,氣氛卻又截然不同。兩人呼吸的聲音輕輕響著,連思維都彷彿被這份沉靜所感染,不約而同的放緩了步調。還是什麼也看不到,就像過去的那麼長時間一樣,可是隻覺得很安心,宣寧蹭了蹭林謙益的肩窩,熱熱的,有點硬。他咧了咧嘴,好玩似的隔著衣服咬了一口。
下一刻,他被猛的鬆開,林謙益的聲音沉沉傳來,“宣寧。”
“嗯?”
“不要玩火。”
55
晏青松請客(一)
轟——
宣寧從頭到腳都熱了!
倒不完全因為林謙益這句話,而是他已經發覺,車廂內的空氣實在曖昧旖旎到一個簡直要粘稠起來的程度!
林謙益的身體同樣在發燙,讓車子的空調都好象無法發揮作用。宣寧的兩隻手已經不知該怎麼放了,好一會卻被林謙益捉在手中,對方低低的笑裡帶著滿滿的戲謔,“不要慌成這樣,宣寧。你知不知道……”
他突然的停頓讓宣寧納悶地嗯了一聲。
你越慌越讓我想吃了你……林謙益最後還是沒說出來,而是再次把他擁住。
就這樣靜默不語,直到車窗外頭有別的汽車猛然路過。刺耳的鳴笛聲之後是陡然閃過的強光,一下子驚動了兩人。
宣寧抖了一下,稍稍推了推林謙益。林謙益這才依依不捨的將他放開,手指卻仍在宣寧耳邊流連。見幾綹黑髮因為剛才的擁抱散落下來,搭在宣寧的眼皮上,他還是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林謙益只覺得又愛又憐。幫他把頭髮撩開,指腹與眼皮相觸的瞬間,掌下的人猛的顫了一下,於是那絲愛憐越發的重了些,讓林謙益在宣寧額前落下一個輕吻,“好了,我送你上樓。”
等送他進了門,林謙益轉身往下走,坐進車裡,他沒有馬上開車。從這個角度,恰恰能看到四樓宣寧家的窗戶。宣寧一個人在家時很少會開燈,因為根本沒必要。但這個時候,他家的燈卻是亮著的,白色的燈光透出來,驅散了由心底而生的燥熱。林謙益微微一笑,發動了汽車。
宣寧剛才提及的物件,儘管說的含糊,他倒是已經有了不少頭緒。
林謙益首先想到的是瓷板畫。瓷板畫始於清朝末年,到現在也只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它是從我國傳統瓷器的基礎上演變而來,相當長的時期裡,它作為一種重要的文化載體,有“瓷畫百年”的美譽。
而從清中期開始,瓷板畫的發展走向興盛。當時的瓷畫藝人,致力於將紙絹上的畫移植到瓷器上。瓷板畫就這樣受到了人們的青睞,比如嵌瓷屏風,無論是圍屏、插屏或掛屏,都經常鑲嵌有各色各樣的精美瓷板畫。這個時期,瓷板畫的品種同樣得到了極大的發展,數一數有青花、青花釉裡紅、五彩、鬥彩、粉彩、墨彩和淺絳彩等好多種。不僅如此,紋飾內容涉及面也越來越廣闊,不再侷限於山水花鳥魚蟲和吉祥圖案,更多的出現了人物,乃至有故事情節的豐富。
林謙益就曾見過一套不全的水滸一百單八將瓷板畫,也遇到過一會紅樓夢裡十二釵的瓷板畫。珠山八友這幾位瓷板畫高手的作品,乃至義大利宮廷畫家郎世寧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