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應該已經注意到小宣了。”辜拙曾摸了摸眉毛,“還有這事,是不是別讓小宣知道?”
“無所謂。”林謙益不以為然,“我相信宣寧,他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人,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明白。”正是因為洞徹許多事情還能保持著一顆真誠又坦然的心,所以才更加的彌足珍貴。
“好,這事你決定。我們出去吧,別讓小宣等急了,呵呵。”
聽到門響的剎那,宣寧立即轉過頭去。雖然看不到,但他卻能感覺到林謙益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很專注,也很灼熱。
這種感覺,同樣是獨一無二的。
宣寧不由的想到了剛才聽見的話,師父把林大哥叫去單獨談話,顯然是刻意避開了自己的,本來自己倒沒有偷聽的打算。但當他去幫保姆劉姨搭了把手的時候,意外的聽到了幾句話。
林大哥的爺爺嗎?宣寧早就判斷出林謙益家世不一般,只是冥冥中有意無意的,抗拒想得太深遠。如果是先前,說不定他真會想退縮。可是在聽到林謙益堅定的說出那些話,說相信他之後,宣寧覺得真沒什麼好怕的。
不管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至少還有一個林謙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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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獅子戲球玉壺春瓶之謎(一)
“……汝窯的胎是香灰胎,沒有所謂細膩白色的胎質。至於粉白色,在支釘痕的斷面倒經常出。論其原因,是在燒製時,墊圈上的白色坩子土製成的圓錐形支釘的尖端,出窯後分離器物與窯具時斷在裡面而形成,屬於汝窯支釘痕的特徵。白色不是胎色,更不是化妝土一類。還有些汝窯露胎的地方會有橘紅?土黃?等等其他顏色,原因也都來自於窯和土,不是胎質本身的色澤。”
“唔……顏色……”
“小宣啊,你只需要記住手感,至於顏色,讓謙益幫你就行了。”辜拙曾嘿嘿一笑,開起了他的玩笑。
宣寧抿嘴笑著回應了一聲,面色沒有什麼變化。他的心思正沉在腦中,就在那裡,一塊汝窯的碎瓷赫然在目。
當然光是碎瓷,對支釘痕的驗證沒有什麼幫助,卻能讓宣寧看到釉色和胎質,他仔細的記了下來。
見他認真,辜拙曾又道:“讓你學著研究瓷片,就是因為透過瓷片,往往能最真切最直觀的把握到古瓷的胎。不論是胎的厚度,色澤,氣孔狀態,顆粒狀態,還是胎質純度,雜質的狀況,吸水性以及硬度等等,這都是非常重要的資訊。”
“嗯,我明白的師父。”宣寧舉一反三,“因為這些器胎的資訊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窯口都會產生差別,所以能運用進鑑定裡。而整瓷不容易看到的細枝末節,在碎瓷上才最好捕捉到,對吧?”
“對對對!”辜拙曾對他很滿意,“整器往往被釉層包裹住,只能透過比如瓷器底部的接觸處,或者漏釉、縮釉的地方來判斷。但從這裡判斷,得到的反而常常會是錯誤的資訊,有時候是化妝土,有時候是氧化層,諸如此類,難以搞清楚真正的胎色。就像我剛剛說到香灰胎,只有從碎瓷上才能搞明白。”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儘管小宣你看不到,但從碎瓷上獲得的歷練,也不會比整器少。”
在心中整理了一番剛才辜拙曾的話,宣寧又思考片刻,才繼續提問:“那出土瓷器的土鏽和土沁……”
“嗯?你在這方面有什麼疑問?”辜拙曾很擅長循循善誘。
“那天在圖書館借的一本書,林大哥給我念了一些,說出土瓷的土鏽非常難清除,十分堅硬,土沁用高倍放大鏡看的很清楚什……”
他還沒說完,就被辜老先生打斷了,“錯!大錯特錯!什麼破書!說的這兩種情況!哼哼,簡直就是瞎說八道!事實上,會有這兩項特徵的,往往不是真品,而是現代偽造出土古瓷的伎倆導致的。”
“啊?”
“我們首先說土鏽。通常用黃土壤,色料,加強力膠混塗在器物上。有現代的粘膠起作用,就算是拿開水蒸煮,用很鋒利的刀削刮都沒轍,所以才說難以清除。但很多真正的出土瓷器,要清除土鏽並不難。當然了,我們也不能輕易的就下這個結論,因為也有一些出土真品,會存在土鏽剝除不掉的情況,但是人為的土鏽與真正的土鏽必然有差別,不能簡單的從這方面論證。”
“那土沁呢?”
“哈哈,這就更要說道說道了!”辜拙曾白眉一揚,用手指捻了幾下,“其實就算你不問到這個,過段時間我也是要教給你的。”
宣寧偏了下腦袋,心裡一動:“造假的方法嗎?”
“沒錯,所謂土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