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還很年輕,在後面的幾千年裡慢慢才得到了改進。”辜老先生十分享受這種傳道授業的感覺,搖頭晃腦,語重心長。
宣寧聽的聚精會神,時不時的附和一句,或是提出自己的疑問。要不是林謙益一直小心注意他的腳下,只怕走幾步就會被絆倒了。
至於在場的另外兩人,就完全不同了。林謙益雖然也在聽,不過更希望的卻是宣寧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晏青松的傷還沒痊癒,精神卻不錯。只是他愛玩玉勝過玩瓷器,杵著根柺杖東瞄瞄西瞅瞅,最後將視線定在林謙益身上。
林謙益一下就察覺到,嫌棄地皺眉:“你幹嘛?”
“你的狀態啊,嘖嘖……”晏青松摸著下巴,“老林,你能別這麼幼稚不?”
“幼稚?”林謙益對他嗤之以鼻,“大晚上飈車的人也好意思說我?”
正中紅心!晏青松很鬱悶:“我還是病患呢你不能客氣點麼?”
林謙益萬分誠懇,“真抱歉,不能。”
晏青松哼一聲,心想等會我就故意賴著宣寧!
辜拙曾才不管他倆你來我往,只一門心思的教宣寧:“……比方說龍泉窯,小宣你那兒就有個瓶子是吧!有種梅子青,那是最美的釉色。釉層厚,釉面光亮,也不開紋片,那質地看著,跟好的翡翠似的。還有……”
宣寧邊聽邊在心裡與他以往說的對照,加深自己的印象。
“……還有瓷器的紋飾。紋飾這東西,有很鮮明的民族性和時代性,比如咱們現在習慣的衣服,放到五十年前就是做怪!我跟你講過,這紋飾嘛,按類別來,可以分四個大類,人物,動物,植物還有裝飾……”
林謙益哀怨的看宣寧一眼,沒奈何宣寧理都不理他,只能繼續跟晏青松瞎扯。
“……比如明朝正德年間,幾大宗教在社會上興起,瓷器上就出現了道教的八仙、真武大帝,伊斯蘭教的花捧回文等等。而清朝的康熙對尚武和習文極其重視,瓷器上就出現了刀馬人物,射獵圖和詩詞。就算是同一種紋飾,不同時期的,也會有明顯的差別。”
宣寧若有所思的點頭:“嗯,師父,我記得您上回提到過。就像雲紋吧,不同時期的雲紋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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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在窯場(二)
“對。”辜拙曾微微一笑,“那我現在考考你,都有哪些區別?”
“嗯……”宣寧邊想邊說,“元代的雲紋不對稱,頭部是如意的樣子,尾部則前段比較肥大,後段細長,就像……就像大頭的蝌蚪在遊動。還有頭部是不對稱如意,但中段卻多兩個小頭的型別,比較像兩片小葉子託著朵盛開的花。而明前期,雲朵身上的飄帶變多了,如意形狀的頭部就像元代的尾部前段,比較豐滿。中期的雲紋飄帶比較長,是頭部的兩倍,帶了點獸形。而到清朝,比如乾隆年間,更多的不是單朵的雲,而是一串雲……”
“呵呵,說的不錯。”辜老先生欣慰的捻了捻鬍子,任由後面的人拖著行李,腳下步子一繞,沒走多遠就繞到了一處古玩市場,“我們再說器型。器型在區分和鑑別上,也有重要的作用。它同樣有明顯的時代型,能反映出不同時期人們的審美觀,各自的愛好。”
“就好象有的器型流行於明有的則流行於清?”
“不錯。”辜老先生隨手拿了個碗遞給宣寧讓他摸一摸,“我們現在就拿這個碗來說,碗是一種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器皿,可它的造型,也是隨著時間不斷變化的。你說說看這個碗是什麼時期的?不論真假,只說器型。”
“唔……”宣寧並沒有使用異能,而是耐心的摸索著手中的碗,“師父您告訴過我,唐朝的碗通常是深腹,直口,實平足,胎厚,體重,這個嘛,明顯不符合。宋代的……也不是這樣。明朝的碗口外撇,腹深,圈足較高……這隻碗雖然是碗口外撇,但弧度不那麼大,形狀更瘦小一些,缺少明朝器物的古拙穩重感,應該是清代的。嗯……雍正後的碗圈足最下端不再平齊,而是向泥鰍背演變,所以這隻碗從器型來說,應該是康熙年間的。”
“很不錯!”辜老先生誇獎他一句,把碗給放了回去,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等會遇到合適的再讓你練手,我們現在說款識。”
“嗯。”
“所謂款識,其實就是年款。古代的匠人制作瓷器,有時候會在瓷器的底部中央,或者器皿內部等位置,書寫上一些標記。比如比較常見的大明成化年制,這是皇帝的年號,一部分是為宮廷燒製,屬於官窯款。當然,也有民間燒製的民窯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