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起來吃卻格外的香噴噴!
宣寧鼓著腮幫子,嘴邊還沾著殘渣,把筷子一放抱著肚子往椅背上一靠,笑眯眯的露出一臉饜足。卻不知林謙益看的也是心滿意足,恨不得就這麼一直看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過來一陣嘈雜。宣寧好奇地豎著耳朵仔細聽,總算勉強聽到幾句斷斷續續的話。
“……觀音……”
“……真品……”
“……困難……”
他心裡一動,莫非是遇到誰在賣古玩?他正想跟林謙益說一聲,手已經先一步被林謙益握在掌心,那人溫厚的語聲隨之響起,“去看看?”
“好。”
兩個人被保鏢不動聲色的給引到近前,又聽了好一會,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想賣掉一尊白瓷觀音像。賣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嬸,漲紅了臉好象十分不好意思似的。只是這個行當最要記得一句“人不可貌相”,林謙益也只攬住宣寧冷眼旁觀。
“……我也不想的呀!”大嬸的口音很重,可總的說來屬於普通話的範疇,“誰知道我們當家的會生了重病!嗚嗚……存款早都打了水漂!沒辦法,也只有這個東西可以賣啦!這可是寶貝!是祖上傳下來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
聽起來是情況特殊走投無路,不得不出此下策,林謙益眯了眯眼,低聲問宣寧:“你覺得是真是假?”
宣寧正關注呢,冷不防被他一問,撇了撇嘴:“我沒摸到啊……”
這時旁邊已經有人攏到前面觀察這尊觀音像了,一時間眾說紛紜。一些人拿不準,只搖搖頭卻又不肯離開;一些人很肯定的說是真品;還有人邊觀察邊一驚一乍:“哎呀,還是林子信款的!”
聽到林子信的名字,宣寧心裡又是一動。
他知道林子信是明朝時期,德化著名的陶瓷藝人。他善於製作盤、碟、爐等器皿,他製出的器皿造型古樸,線條洗練,實用性強且美觀。現在出現的林子信作品,有的被收藏於國外,比如美國波特蘭的格魯伯基金會收藏了一塊林子信制的盤,底部用方形篆體陽刻“林子信制”的印章款;也有的被收藏於國內,在幾個省會的博物館都有收藏,比如南京博物院收藏的戟耳爐,G省博物館收藏的雙獸耳爐,底款都明確印有林子信的款識。
只是……宣寧狐疑的偏了偏頭,倒沒怎麼聽說林子信還擅長製作塑像……
而且從聽到的話來推斷,他覺得說話的是託而非行家!宣寧正琢磨著,就覺得耳垂被軟軟熱熱的東西觸到,他渾身一僵,才發現是林謙益湊過來說:“是在做籠子。”
“……嗯……”被熱氣搞的有點赧然,宣寧想推開他,雙手反倒被緊緊抓住,耳垂被不緊不慢的舔了一回又一回,直到他努力的擠出一句話,“那篆章多半是假的。”才被林謙益放開。
林謙益早看出周圍的本地人都不以為然,只在外地遊客中,才看得到顯而易見的興致勃勃。聽了宣寧的話,他又挑了挑眉,“你把我當眼睛,說說看,這真假該怎麼辨別?”
發現他正經下來,宣寧清了清嗓子道:“好。林大哥,你就知道看造型,還有觀音的神韻好啦!因為說到德化窯的白瓷,最好的仿品應該是出自德化縣。而仙遊的仿品,師父說有一處非常致命的硬傷,就在於神韻。”
“嗯,我來看。”
“因為仙遊的仿品有一種俗趣,呃……這是師父用的詞啦!我自己是想不出來的。這種俗趣是傳自李耕、李霞這畫壇二李為代表的仙遊畫派的,而不能與明代德化窯的審美產生聯絡。”
“呵呵,聽我們宣寧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經過一番仔細的觀察,林謙益確定這尊白瓷塑像的確是贗品,而且屬於本地產相對拙劣的仿品。
“……林大哥你太誇張了。”宣寧偏頭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知道嗎,現代仿造的德化窯產地主要是德化縣,莆田的仙遊和景德鎮。但三個地方各有各的缺點,像德化縣是細節和舊貌不夠到位,景德鎮是胎釉不到位,而仙遊就是形象和神韻差了點。”
林謙益見他越說越起勁,挑了挑眉:“你似乎想去拆穿?”
宣寧點頭,又不確定的問:“可以嗎?”
將他不安的神色盡收眼底,林謙益眸中閃過柔光,“當然可以。”只要宣寧想,他願意為他撐起最澄澈的天空。
只是……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好在除了那位大嬸的哭天喊地,字字句句都在說宣寧冤枉她,以及托兒們的冷嘲熱諷,當地人怪異又疏遠的目光和遊客們半信半疑的神色,宣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