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林謙益理所當然的走在秦飛前面,先一步進了樓道。
已經進入五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的熱起來,樓道里太陽穿過鏤空的牆壁照進來,曬得空氣都彷彿是暖和的。
林謙益知道秦飛在後面跟了上來,有些狹窄空間裡響著兩個人的腳步聲。到門口的時候門已經開啟了,宣寧先是喊了一聲林謙益,繼而又有些驚訝的對著他身後說:“秦大哥你怎麼來了?”
聽到他這句話,林謙益本來因為碰到秦飛而有點下滑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舒坦了。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飛,並沒有把絲毫得意顯露出來,但他確定對方一定是接收到這條訊息了的。
秦飛不動聲色,只盯著宣寧看,“當然是有事找你了。”
“什麼事啊?”宣寧一邊讓他們坐一邊好奇的問。他打算去倒水給他們,還沒邁步就被林謙益給阻止了。他在秦飛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任由林謙益去廚房倒水。嘴上雖然在問秦飛,他卻微微側著臉,一直關注著林謙益的足音。
秦飛便將來意說了出來,“……就是個表彰會,因為你前不久參與的那件陸玉曉小姐被害一案,與鴻源藝術品投資公司的案子,今天下午三點在我們局的會議室召開。我過來的意思是,想邀請你作為熱心市民過去。”
“啊?”宣寧吐出一個驚訝的單音,“要我去?這……不太好吧?”
見他又朝自己這邊轉過臉來,林謙益當然要出聲,“確實不太好,你們局裡似乎沒有表明必須要到場吧?”
秦飛衝著林謙益挑釁的揚起眉,“我不認為小宣到場有什麼不可以,不會有任何人會對他存有偏見。”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對他存了偏見?林謙益嘴角動了動,“秦隊長大概是誤會了。”他看向坐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宣寧,見他一臉安然,明顯沒有為秦飛的話所動,他的嘴角越發的往上翹,“我想這個案子,秦隊長應該比我瞭解得多。畢竟,我只不過從孫局那裡搞到了點訊息。雖然看起來案子破的很徹底,不過鴻源經過這一回,頂多就是元氣大傷,還遠遠沒到傷筋動骨的份上。”
秦飛心裡一緊,又注意到宣寧專注的聽著,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林謙益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你們隊裡我估計知道他所起作用的,也就你了,反正我給孫局訊息的時候可沒說明過來源。我自然是不怕被誰找上門的,量鴻源也沒這個膽子找我的麻煩,但是宣寧不一樣。我就算派了人手保護,也會擔心到時候有什麼突發狀況措手不及。”林謙益挑起眉頭,看向秦飛的目光格外犀利,好象能直穿入對方的心臟一般,就像他的下一句話,“還是說,你想讓宣寧暴露出來,給別人提供一個報復的可能性?”
“……”秦飛這下真語塞了,尤其是在他明白林謙益的話十分有道理的情況下,這樣對比起來,自己剛才反而更像無理取鬧。就算宣寧不在意,他的神色也漸漸暗淡下來,良久才道,“是我疏忽了,小宣,對不起啊,我沒有考慮周到。”
宣寧趕緊搖頭,“沒事啦,我不是好好的嗎,秦大哥沒必要為還沒有出現的事情道歉的……”
林謙益輕哼一聲,雖然音量極低,但足夠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宣寧有些為難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安撫一般摸摸宣寧的頭。
秦飛宣寧沒有任何責怪自己的意思,眼盲的青年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寬容,可是這不代表他就能繼續自如的坐在這裡。不一會兒,他就起身告辭,“反正我本來是接你去參加會議的,既然你不方便出席,我也得趕回去上班,就先走了。”
宣寧送他出門回來,一直沒聽到林謙益吱聲。他卻敏銳地感覺到客廳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但要他硬說出個道道來,他形容不好。他當然不知道,此時坐在沙發上的林謙益,嘴邊噙了一抹得意非常的笑。
不管怎麼說,這一回合,勝的是自己。林謙益喝了口水才道,“老晏掏老宅子的日期定了,本來要今天的,剛好你今天也休息,不過那邊好象出了點問題,就拖著了。等下個星期二的時候去,你是請個假了在家等我們過來,還是上班的時候我們過去接你?”
“我請假吧,挪班不難的。”宣寧做自大狀揚眉,“要知道我手藝很好的,就是請十回八回的假也不可能被解僱。”
“那是,我們宣寧的手藝當然好了!”想起那次手指柔柔按在肩頸部位的經歷,林謙益實話實說的同時,心頭突然有些癢癢的。好象被貓爪子撓了一下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正擺在腿上宣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