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寧次隱藏在那清冷身影下的倔強脾氣,更是因為想起了很多東西,夕霧不再對這件事說什麼。她起身,行了個禮:“那麼,我先告辭了。”長髮從背後流下,帶著日向家獨有的寂靜深厚。
“慢走不送。”
看著寧次那面無表情的清秀面孔,夕霧淡淡地想,他是從什麼時候不再叫自己姐姐的呢?她慢步走著,不揚起一點塵埃,不發出一點聲響。
待到夕霧走後,寧次挺直了腰桿。沸水已被風吹得冷卻下來,茶水的青色也漸漸深了。那放在對面的茶杯裡剩下一半的茶水面上還飄著幾葉青綠。
日向別苑一下子恢復的寧靜讓寧次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儘管清淨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會時常想起當初父親和母親還在時的模樣。就算被那個人打破了平靜,但他還是恨不起來的吧。
因為,那人是他的伯父。是他的親人。有著和他的父親一模一樣的容顏和更甚於父親的沉靜,靜水深流。因為,他姓日向。而自小就更為成熟的大腦毫不留情地告訴他屬於日向的那一份責任。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是父親,是不是也會那樣做。
再看到雛田那清純,確實恨不起來了。
到底為什麼中忍考試時會突然衝動?大概是因為羨慕吧。理智上的清楚,情感上的難以接受,多年的空虛。寧次再一次看了一眼夕霧離去的方向。
——姐姐……我很久沒有這樣叫你了。
他輕輕站起來,布料摩擦出細細的呻吟。伸手收起茶杯,他回身走回屋子。身後的院子裡,依舊是豔陽灑遍,竹樹輕搖。若有若無的清香,在空氣中瀰漫。
他突然想起,是該去探望小李的時間了。於是眼前又浮現出天天淺笑如靨的模樣。心中泛起淺淺的不安和一點點疑惑。
姐姐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章二六、旋轉是門很高的藝術
木葉醫院沐浴在一片太陽光中。
一件重症病房,因為未到查房的時間,所以門緊關著,風吹著雪白的窗簾。陽光從陽臺的地方撒進來,照在一襲病號服而顯得不那麼青春的小李身上。
其時小李正支撐著自己殘破的身體,在病房的天台上用著勉強能用的手艱難地進行著俯臥撐。“一個,兩個,三個……五十一個,五十二個……”他顫抖著,體力不支倒在天台。他沮喪地想,還差一個就滿一百了呢。掙扎著想要起來,卻使不出力氣。
查房的時間,護士小姐走進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癱在地上的小李。查房的護士便驚呼一聲:“你又擅自做訓練!李洛克!你還想不想做忍者了!”
“護士小姐,我……”
“你給我躺下!”
天天提著餐盒與寧次一同開門走進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小李那身著白色的病人服還掙扎著想要坐起卻因為疼痛而忍不住齜牙咧嘴的模樣,讓天天看了心裡堵的慌。
“小李,你歇歇吧。”
“天天,不行,這些天已經浪費了好多訓練時間了。再不練回來,以後怎麼辦?”
他這副樣子,讓天天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那不能做忍者的結果。她嘆了口氣,把餐盒放在桌子上:“喏,這是你喜歡的咖哩炒飯,因為在醫院不能吃辣的,等你出了院,再請你吃中辣咖哩。”
“天天你太好了!”小李一個使力幾乎蹦起來,脊椎卻一疼,被寧次按回去。
寧次示意護士小姐出去,輕輕鞠躬道了一聲謝,讓後轉過頭開了白眼開始檢查小李的身體——雖然這檢查結果卻是不能告訴他的。
——他看著小李的樣子,實在不能想象他失去那笑容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他想,看著這笑容一輩子。
——嗯,純潔的同伴情懷。應該不會有人像姐姐那樣想歪掉吧?
“寧次你輕點!”
“你還知道疼!你練習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疼呢?忍著!我看看就好。”寧次冷冷道,手上卻是不停。看出了寧次眼中隱藏的心疼,小李扭捏兩下不動了。
“天天,我的傷到底怎麼樣?”他轉過頭問著開啟飯盒的天天。本來這事應該問寧次的,不過……他好像有點生氣?
拿了塑膠勺子舀一口飯塞進小李的嘴裡,天天笑著:“你啊,還是去問凱老師吧。”
“問你們有差嗎?”
“這個嘛……怎麼說呢。”
“我們對這個不是很清楚。白眼畢竟不是醫療忍術,你身體怎麼樣醫療忍者才清楚。你以為他們會告訴我們?”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