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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就是“與其對敵人仁慈,何不自已先一頭撞死”。

他是如此想。

他的對手姚伯南何嘗不也這樣想?這可是將心比心的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小呆輸不起,他的對手更輸不起。

於是壓力愈來愈大,許多次千鈞一髮堪堪躲過猝擊的姚伯南,已漸漸的改換了戰法。

他不再躲閃,也不再自救。

相反的,每當小呆施出殺著時,他已完全不顧自身的安危,同樣的也挺錐或刺,或碩,或挑。

攻擊的目標也都是小呆必救的地方。

這是一種亡命的打法,也是一種同歸於盡,兩敗俱傷的打法。

當然這更是一種瘋狂的打法。

所謂一人拚命,萬夫莫敵。

小呆又不是真的呆子,他已明瞭對方的意圖。

當然他更不會呆到去和對方拚命。

十九歲,不管對男人或是女人來說,都是花樣的年齡,也絕不是會輕易去尋死的年齡。

所以一個只有十九歲大的人,去和一個五十九歲的人拚命,去兩敗俱傷,去同歸於盡,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划不來的事。

這一場打鬥,是一場激烈的打鬥。

戰來,雖不至風雲變色,卻也是扣人心絃。

然而,本來呈現一面倒的局面,卻因為姚伯南抱著必死的決心,以及小果有了顧忌的原因,漸漸的情勢有了改觀。

另外小呆本身的生理狀況也突然有了變化,他已發覺到每在自己過份的凝氣聚力時,彷彿體內的真氣有種銜接不上的感覺。

於是乎姚伯南受的壓力一分一分的減弱,雖然小呆的招式仍然夠快,夠犀利,但是其中卻缺少了一股勁,一股可以令人隨時感到死亡的勁。

於是乎戰況由一面倒逐漸扳成了平手,甚而姚伯南已有了防守之餘,尚可反攻的情形發生。

不但姚伯南自己感到奇怪,連觀戰的人也發現到了這種出乎意料的變化。

河對岸的人,因距離稍遠,當然更不明所以。

隨著時間的消逝,每個人都睜大了眼,張著嘴。

他們已經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快手小呆”已成了“慢手小果”,不但小果的手慢了,而且也慢得出奇,慢得離譜。

這可真應了那句老話“戰場的情況瞬息萬變”。

本來象有“千臂觀音”的小果,怎麼會變得象“獨臂刀王”一樣?而且那條獨臂居然好象還很不靈活。

只有小呆自己明白他現在的情況,惡劣到了什麼地步。因為他的左手已完全不聽使喚,右手雖然好些,可是那種麻木無力的感覺已愈來愈重。

他早已在發覺形勢不對的時刻,伸手拿出了一把短刀。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的手掌已無力,無力的手掌又怎能殺人?所以他才拿出了這把刀,這把刀還是李員外送給他的。以刀來對付姚伯南手上的尖錐,似乎尚可拖延一時,但是他自己也實在不知道還能拖下去幾招。

三招?還是五招。

小呆的臉上已失去了前一刻的篤定,更失去了不管任何時候都有的信心。

他臉上的汗珠更是象黃豆般的一顆顆滴落。

沙洲上觀戰的三人,臉上已有了笑容。

河對岸的人,甚至有話聲傳了出來——“唉!‘快手小呆’今日一戰,恐怕難以全身而退了這裡盡是惋惜、嗟嘆。

惋惜“快手小呆”年紀輕輕的恐怕就要命喪這望江樓畔……嗟嘆這未來的武林奇葩,尚未完全茁壯即將凋謝……

小呆的雙眼緊緊凝視著敵人那手中的尖錐。

尖錐雖然每一出招變化萬千,但是他知道里面只有一個動作是實在的,且能擊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必須看得準並判斷出那一擊何時出現,因為他已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擋那其餘的虛招。

他不想死,更不願死,尤其是死在這個場所。

死在這個本來打不贏自己的老傢伙手上。

他寧願醉死,甚至死在女人的懷裡,他就是不願死在不明不白裡。

奇怪的是這一刻他居然腦子裡還能想到其他的事情。

他想到了每一群狼裡面的狼王,在老得要死的時候,都會死在一個同類發現不到的地方,因為他寧願孤獨的死,也不願破壞掉厲經無數次爭鬥才得來的至高形象。

他更想到了尚有許多江湖人士隔岸觀戰,還有那話裡的憐惜與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