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十年前王爺大壽聖上所送的賀禮嗎?後來我多方查證,已經可以肯定那時候是孫不老在聖上耳邊吹風。”
“但當時那件事不是已經過去?這幾年聖上對王爺的眷寵有增無減,何必還耿耿於懷呢?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行歌笑她的單純,“若非當日我勸王爺以退為進,明哲保身,又怎會換來今日的風光無限?但是不能因為孫不老的陰謀沒有得逞,我們就要放過他。”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嘆氣,“無論怎樣,孫將軍功在百姓不是壞人,而王爺也並非沒有錯,這些年王爺權勢日益擴充套件,人人都說這個國家只知有吳王,不知有聖上──”
“這便對了。”行歌打斷她的話,“這些年我與王爺費了那麼多的心力,為的就是今日的局面。”
“將來呢?將來你們又想怎樣?謀朝篡位嗎?”初舞的聲音陡然高了許多。
行歌幽然笑道:“何必要謀朝篡位,讓王爺背上千古臭名,只要能做曹操那樣的一代梟雄不是挺好?”
初舞狠狠地瞪著他,“總算你說出一句真心話。”丟開手走回自己的房間,將房門狠狠撞上,不願再和他說話。
他站在門口,手掌按在門上,停留了很久,最終還是垂下了手。
轉身,看著地上長長的影子,原來不經意時天已黑了。圓月初登枝上,清輝之下,他與影子無所遁形。
初舞說她不懂他的心,他又為何要執著地說初舞是最瞭解他的人?只因為他早已說過,初舞才是唯一可以與他並肩而行的人。
回京城,不是向所謂的命運屈服,不是要將初舞送回她來時的地方。
他與她,都不再是十年前青澀的少年。
今日名滿天下的行歌公子和初舞公子,早已成為了當世的傳奇。正如他所說,他們是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所以,即使天崩地裂,他也不會放她離開。
初舞,初舞……其實他所想要的,並不是心心相印的那種境界,只是如她這樣一個可以與他攜手相伴終生的人。
初舞,你不懂嗎?真的不懂嗎?
他這一生用盡心機的物件不是孫不老,不是楓紅,不是雪染,不是無數的朝廷大臣、江湖俠客,而是她,只有她,這個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子。
這一切,或許她真的不知道,而他,也不想讓她知道。
情愛的迷境中,他但願她能胡塗一些,胡塗或許可以減少痛苦,活得更單純輕鬆。
即使這點夢想對於現在的她和他來說,可能實在太難太難了。
飛箭如電,刺破了楓紅的手掌。
初舞飛身過去,急忙將解藥丟給他,急聲交代,“快用清水洗手,並將這藥抹在傷口上,要快!否則你這隻手就要廢了!”
孟如練將楓紅拉走,她旋身盯著行歌,“為什麼?”
“為什麼對他動手,還要下毒?”他的臉色已不像剛才那樣鐵青,冰冷的笑意掛在嘴角,“若非這樣做又怎麼能讓他們單獨相處,有機會親近感情。”
初舞恍然大倍,“你在用苦肉計?”
“別人用苦肉計是傷自己的皮肉,我用苦肉計是傷敵人的皮肉。楓紅看起來正經,其實對孟如練早已動了心思,我這樣做也是在幫他,他若知道了,說不定會謝我。”
“那你不如明說給他聽!”初舞怒而無語,一把揪下路邊垂柳上剛剛長出的嫩葉。
“近來好象你總愛生氣。”行歌輕聲說:“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以前你的心沒有這麼壞、這麼毒。”她幽幽地看著他,“行歌,我拚命想走近你,可是你好象距離我越來越遠。我們總有一天要分開的,到那時我希望留在彼此心中的還是一份美好,所以,我想向你求個情。”
他臉色一變,“你知道我不喜歡被要挾,更不喜歡看到你為了孫不老而拿我們的事情做要挾。”
“若我的要挾還能讓你動容,總算我的努力也算有點價值。”
他與她面面相對,四目膠著了很久,他先垂下眼睫,“好吧,我答應你,會留孫不老一命,不會趕盡殺絕。”
她還是蹙緊眉頭,“只是如此嗎?”
“初舞,我已讓步,所以你也別逼我太緊。”他堅定的口氣昭示了他不可轉圜的決心。“不要因為孫不老的口碑好就認定他是個好人,王爺的名聲惡就將他當做壞人。在官場做官,能做到這等官銜的,有幾個不是犧牲朋友,踩著肩膀才爬上來的?
“孫不老年輕時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