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後悔自己作了那樣的決定,但是她也同樣清楚,自己的行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種僭越,就是一種破壞,而這種行為對於一個尚處於形成階段的群體來說,很危險。
可許寧也清楚,拿下壽州對於江烽的下一步攻略同樣重要,失去了這樣一個契機,澮州軍要拿下壽州付出的代價會太大,大到影響到日後下一步的行動,所以她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來做這個決定。
“那我去找二郎,向他解釋清楚,……”許靜一咬牙,“你也是為他著想,他應該明白,我就不信他會無視這個結果。”
“小靜,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壽州之戰,看上去更像是結果很好,但是程式卻錯了,有些人會認為這是經達權變,但有的人會認為這是破壞規矩,一時得逞,卻會引發日後巨大惡果。”
許寧對這一點倒是看得很透徹,實際上她自己也很糾結,她也曾設身處地的考慮過,假如他是江烽,會怎麼來看待處理這件事情?結果是,她會重懲自己和崔尚、楊堪三人,尤其是自己。
這種頭不能開,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日後也許還會遇上這種情況。
在沒有主君命令情況下,如果誰都可以逾越許可權調動軍隊,那就真的可能會逐漸演變成河朔三鎮的格局,手下武將皆有擅專之權,稍不留意就要行廢立之舉,那主帥就要淪為受害者了。
想到這裡許寧也忍不住苦笑,自己也是作繭自縛,居然走出了這樣一步險棋,也給江烽出了一道難題。
她估計江烽之所以這麼久也沒有和自己聯絡溝通,大概也是對自己的這個舉動感到棘手,不知道該如何來處理。
處理了自己,既悖人情,又傷人心,可是若是不處理,日後其他人也就存著有這個先例的心思而效仿,甚至釀成不可預測之禍,這又是不能接受的,江烽怕也是進退維谷,才會一直迴避此事。
想到這裡,許寧突然心中一動,也許自己可以主動以退為進,反而……(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五節 輸誠
許寧在一定程度上猜得沒錯,江烽的確對這一次壽州之戰有些頭疼。
大獲全勝,一舉拿下了壽州,當然是可喜可賀,可以說這一戰的果斷出擊,起碼為澮州軍避免了數千人的戰損,這太重要了,重要到哪怕許寧和崔尚楊堪他們的行徑有僭越嫌疑,江烽還是認為值得。
江烽並不像這個時代的其他藩閥們對軍權看顧得那麼緊,當然他也清楚這種破壞規矩的行徑日後可能產生多麼大危害,尤其是有河朔三鎮頻繁爆發的以下克上的諸般表現,更是讓人心生忌憚。
其實質也就是主帥在軍權上的失控,被麾下諸將把控了軍權,進而架空了主帥,這在這個時代極其危險,也成為其他藩閥們的大忌。
而這個時代的武將們卻恰恰有這方面的惡劣先例,而先例的成功往往就能吸引到這些人的趨之若鶩,他也不能不防。
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可以透過其他一些手段方式來消除這一次的惡劣影響。
他那日一回到澮州時,崔尚就已經專門請過罪了,並詳細介紹了當時的情形,也談了他自己當時的想法。
江烽當然清楚崔尚是不具備擅權的資格的,作為自己的主要謀主策士,他可以精於策劃,但卻無法直接接觸到軍權,這就決定了他永遠無法成為以下克上者。
真正危險的應該是像楊堪這樣手中掌握著兵權的武將,藩閥們最忌憚的也就是這些手握重兵的大將,所以也才會有各種制約手段來限制這些武將的統兵權。
但這一次壽州之戰的情況卻有些不同,許寧在裡邊發揮了特殊的作用。
張挺已經提出了對壽州用兵的越權可能性,崔尚和楊堪應該都意識到了,但是許寧卻跳了出來,一力將所有責任扛了起來,這才促成了澮州軍進兵壽州。
對許寧行為的處理也同樣成了一個麻煩事。
怎麼來處理,需要好生琢磨一番,處理了許寧,才能談得上處理楊堪他們。
江烽相信許寧的初衷是好的,以許寧出身大家,如此聰慧,豈能不知道她的這種行為是如何的犯忌?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在消耗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信任度來為這一次行動背書,這對她究竟是好是壞要看自己的判斷。
就憑這一點,江烽都得要佩服許寧的氣度和魄力。
當然佩服歸佩服,此風卻不可漲,否則國將不國。
江烽思考這個問題時,陳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