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遭此一劫,估計鄭家若不求變,只怕就真的很難在壽州生存下去了。”
張萬山的話也讓崔尚稍微放下了一些心,這說明鄭氏向澮州靠攏是有原因和動機的,鄭氏賴以為根基的霍丘毀於蟻賊,短期內根本無法恢復,而在壽春,梅田兩家各有靠山,意圖將鄭氏排擠出壽州,這勢必引起鄭氏的反彈。
士紳豪門之間的競爭也是異常慘烈的,一旦鄭氏失勢,鄭家很清楚在梅田兩家的合力夾擊之下鄭氏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徹底劃分殆盡,而鄭氏賴以生存的軍隊已經覆滅,而糧食生意和冶鐵生意也正是梅田二家垂涎三尺的,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沒有一個堅強的靠山,鄭氏必滅無疑。
躺在驛館中床上的鄭弘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他當然清楚這一趟來澮州是一次冒險,一旦被梅田兩家知曉自己和澮州有了聯絡,只怕兩家就不會再對如何瓜分鄭家的生意爭執不下,也不會再忌憚淮北仍然在潁亳泗三州肆虐的蟻賊,馬上就要對鄭家下狠手了。
同樣若是被淮北或者淮南知曉自己和澮州有勾連,無論結果如何,無論淮北還是淮南,都絕不會允許鄭家在壽州生存下去了。
在淮北和淮南這些巨擘面前,鄭家這點兒力量連填牙縫都不夠,這還沒有算梅田二家夾雜其中,在這之前,鄭家是萬萬沒有想過要去拂逆淮北淮南的心意的,但是現在,鄭家還有得選擇麼?
隨著霍丘被攻陷,包括鄭弘在內的鄭氏族人就都知道大難臨頭了。
鄭家失去的不但是霍丘這個鄭氏賴以立足的根基之地,而且還失去了以鄭氏子弟為核心的壽州第五軍,沒有了這支軍隊,鄭氏拿什麼來保衛自己在壽春城內的產業?
這個時候鄭氏才意識到亂世中沒有傍上一棵大樹的危險性。
像梅田兩家縱然一時間喪失了軍隊,但是隻要淮北或者淮南能夠為他們提供道義上的支撐,鄭家也不敢去覬覦梅田二家的生意產業,但鄭氏背後沒有足夠大的靠山,雖然與淮北和淮南一些要員貴人都有不淺的關係,但是在這種大事情面前,卻又根本算不上什麼了,沒有人會為你兩肋插刀,梅田兩家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瓜分鄭家的生意產業。
來澮州就是一次賭博,但鄭弘別無選擇。
大哥身體不佳,精力不濟,已經有些亂了方寸,只知道一味向梅田兩家示好求饒,可這種情況下,梅田兩家豈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
早就覬覦鄭氏在糧食和冶鐵上的生意產業,遇到如此良機,豈能放過?
換了自己也不可能就此罷手,不把鄭家吞個乾乾淨淨,梅田兩家也枉自在壽州立足這麼多年了。
現在自己來找上澮州也算是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吧,放眼四周,又有誰能對陷入絕境的鄭家提供助力?
事實上在去霍丘一看之前,鄭弘也沒有想過找上澮州,蓋因澮州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模糊了,哪怕江烽從壽州手中奪走了盛唐和霍山兩縣,但盛唐和霍山兩縣從來也沒有被壽春城裡的三姓打上眼,在三家眼中,盛唐和霍山更像是野外之地,無足掛齒。
但在親眼看到了霍丘現狀之後,鄭弘絕了尚存的僥倖之心。
以霍丘眼下的局面,要重建霍丘根本不是鄭氏一家的力量能夠做到的,殘破不堪的縣城,一片白地的郊野,十不存一的百姓,怎麼來重建霍丘?
梅田兩家不可能支援重建霍丘,他們現在想的是怎麼來落井下石瓜分鄭家的產業和生意。
這種情形下,怎麼死中求活?
放眼望去,似乎只有澮州這樣一個不太可靠的選擇。
說澮州不可靠,倒不是說澮州實力不夠強,事實上澮州軍的戰鬥力已經證明了其實力,韓拔陵部在固始折戟而逃,但卻打破了霍丘,橫掃了整個壽州,這足以說明澮州軍的強悍,但是澮州軍是剛從一縣之地擴張到一州,剛剛接手了盛唐和霍山兩縣,他們還有這份力量來干涉壽州麼?
鄭弘不懷疑澮州掌舵人江烽對壽州的興趣,沒有誰能夠對壽州無動於衷。
澮州雖然有四縣之地,但是要與壽州三縣相比,根本不在一個層面,無論是田土數量和肥沃程度,還是商業發達程度上,澮州都無法相提並論。
也許澮州唯一比壽州強的就是它擁有一支足夠強悍的軍隊,而這對於梅田兩家控制下的壽州來說未必是好事,但對於鄭家來說卻是福音。
鄭弘還是抱著忐忑的心情來澮州的,澮州對其的重視程度也讓他看到一絲希望。
但接下來澮州在接待了解之後進入實質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