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豪門家族在,仍然毫不客氣的被打臉了。
這種訊息傳開,會對日後意欲上京來朝的外藩們是一個什麼樣的刺激。
外藩們又會對李唐皇朝的信心產生多麼大的變化,這都是難以預計的。
胡床上兩名胡服老者相對盤腿而坐。
“納辛,情況怎麼樣?”
“城內還是很緊張,朝廷震怒,對澮州來客的被刺極為重視,現在雖然沒有封鎖城門,但是出入城門都必須要進行嚴格檢查,看樣子朝廷對這個江烽還是很重視的。”身材略微要瘦削一些的虯髯男子撫摸了一下下頜,“茶樓酒肆裡邊傳言也很多,有說是南陽和蔡州來的刺客,也有說是大梁派來的,更有說是大殿下派人,故意在齊王府門外行刺,……”
“大殿下?!”寬臉深目的男子有些吃驚,“證據呢,理由呢?”
“證據肯定沒有,理由麼,都說這江烽和瑾公主以及尉遲家族好,二殿下和瑾公主乃一母同胞,朝廷有意要拉攏此人拉來換取對光州的控制權,傳言二殿下一直在幫此人向朝廷謀求光澮壽觀察使一職,所以……”納辛攤了攤手,“大殿下一直和南陽關係密切,對凡是和大梁有瓜葛的人,都切齒痛恨,這也是大家有些懷疑大殿下的原因。”
“光澮壽觀察使?這麼說鞠蕖所說的壽州有可能要被江烽掌控是真的?”寬臉深目男子坐直了身體,“壽州可是一個好地方,商貿發達,聯通吳越。”
“卡里姆,不一定,壽州現在還是半獨立狀態,而且和淮南楊氏關係莫逆,恐怕姓江的未必有這個實力和膽量拿下壽州吧?而且新設澮州已經從壽州划走了兩個縣,再要把壽州交給姓江的,只怕淮南也不會答應。”
虯髯男子當然知道自己兄長一直抱著要把生意做到吳越之地去的願望。
吳越之地素來富庶,尤其是生產絲綢、茶葉、瓷器最是受西北之地的歡迎,而且吳越之地對產自西北的馬匹、皮革亦有大量需要,所以這等相互需求甚大的貿易地區最是適合商隊往來。
只是山高水遠,長安與吳越之地相隔多個藩閥勢力,一批貨物要從長安運到江都、揚州或者杭州,不知道一路上有多大風險,而且沿途各種苛捐雜稅只怕也會讓貨物價格不知道攀升到什麼狀況。
當年妹妹還在的時候,他二人就曾經探索過這條商道,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
從長安經商州到南陽,再從南陽過申、光二州,進入壽州,無論是沿淮而下到楚州,再由運河到揚州,或者直接從壽州經廬州從江水東下到揚州,都要過六七家藩閥地盤。
這過一關抽一次稅,還要過太多治安不佳的地段,面臨盜匪搶劫的危險,實在太過於危險,所以最終不得不放棄。
但現在情況比起十多年前又有些變化了,關中的局面不太好,光是這長安城內的胡商競爭也進入了白熱化狀態,信奉佛教粟特商人和信奉伊斯蘭教的大食商人越來越受到朝中貴人們的青睞,而他們這些信奉祆教的波斯商人,則受到各種打壓。
現在大食商人在廣州、揚州沿海一帶勢力很大,而波斯胡商則在黃巢之亂後喪失了對廣州的統治權,長安、洛陽乃至汴梁又是粟特人的根據地,而契丹的胡商也開始南下河朔,波斯胡商的勢力萎縮得相當厲害,作為波斯胡商的領頭人,卡里姆和納辛兩兄弟不得不為整個族群的未來多考慮一些。
“不,納辛,如果壽州要歸給姓江的,那我們就需要認真考慮一下了。”寬臉深目男子搖搖頭,鄭重其事的道。
“哦?”納辛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兄長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之前兄長一直力主要慎重,不願意輕易表明態度,怎麼這壽州得失竟是如此之大?“卡里姆,這卻是為何?”
“納辛,你可知我屋裡置放的那一套茶具?”卡里姆問道。
“知道,大兄最是喜愛,黃裡泛紅,好像是產自嶽州窯的名器?”
納辛對品茶並不太感興趣,不像自己兄長生活早已經和茶浸潤在了一起,每日必飲茶,而且一日不飲,便坐臥不寧,哪怕是出門在外也要想方設法喝上一壺,所以這幾年裡大兄都不太願意出門,更願意呆在長安城裡了。
“不,那不是產自嶽州窯,而是產自壽州窯的紅釉,我敢說整個長安城裡也絕無僅有,只此一套。”說起茶具,寬臉深目男子便忍不住眉飛色舞,“這套茶具我是在瓜州買得,花了我一百金,後來便有人找上門來,願意出一百五十金要我想讓,但被我拒絕了,上年,工部上官侍郎來我這裡,我以此待客,他多番診斷之後才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