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相對貧苦,徐州才經戰亂,這一看也就只有壽州最合適了。
作為淮右軍大統領(兵馬使),許子清目前坐鎮壽州,要遷居壽州並在這裡定居下來的富商士紳們自然少不了要來拜碼頭燒香,許子清在這方面本來是相當謹慎自守的,但楊堪、丁滿這些軍中袍澤都紛紛來信,有些人情世故自然免不了,給些關照也是人情。
好在大家都知道規矩,而且江烽在劃分五鎮之後就有嚴令,嚴禁軍中將領過問民政事務,所以許子清倒也沒有多為難,也就是情面上打個招呼,免得這些外來戶被壽州本地地頭蛇們給欺負得太厲害罷了。
這些先前來壽州計程車紳巨賈們多少也還是有些關係,尤其是和淮右軍中的將領們免不了都能牽絆上,壽州梅田鄭三家大姓在軍中子弟也和這些軍中將領們有些交情,所以來這麼多外來戶,小紛爭自然免不了,但都在可控範圍之內。
“我還是覺得他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北面了。”許寧搖搖頭,“現在淮右根基還是太薄弱了,廬州那邊的情況有沒有好轉?”
“小寧不必擔心,廬州和滁州那邊自然有人來處置,我只需要負責不出大狀況就行了。”許子清微微皺眉,他知道許寧提及的事情,但卻不想插言。
廬州和滁州那幫頑固士紳堅決抵制郡公的檢地之策,還有一些人更是暗中和李吳那邊暗通款曲。
郡公把此事交給了從無聞堂中分出來的一支,據說叫夜鷹的部門來處置,而且許子清也隱約知道寇文禮的淮右水軍第三軍也參與了此事,有幾家士紳都遭遇了水匪的洗劫,家傾族滅。
具體的情形許子清不清楚,他也不想去知道,但他很清楚這位郡公大人已經不是昔日的江二郎了,他威嚴霸氣的後面一樣有陰暗的一面。
就像是從無聞堂中分出來的那個叫夜鷹的部門,許子清除了知道應該是原來張萬山的助手蘇鐵在負責外,其他就一無所知了,有多少人,什麼樣的編制,有多大權力,都一無所知。
很多人甚至根本連夜鷹這個名字都未曾聽聞,更不知道有這個組織的存在,只知道原來無聞堂那個沉默寡言面色黝黑的男子蘇鐵似乎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但許子清知道這個蘇鐵才是郡公大人真正的心腹,從最早的學軍中選拔出來的,幾乎是與張萬山一道創設了無聞堂。
許寧同樣知曉一些,不過她倒是很理解甚至是認同,一個君主怎麼可能像宋襄公那樣事事守禮?
陽光大氣的形象當然要有,自然也就有人要去做那些黑活兒髒活兒。
歷朝歷代,哪個王朝君主不是如此?就算是原來在光州許家那樣一個小藩閥,自家三叔手底下不也一樣有做這方面事情的人,更遑論現在江烽已經統攬二十州之地。
“廬州那邊有些人太猖狂了,是該清理清理了。”許寧淡淡的說了一句,“他想要在北地有所作為,就必須要有一個穩固富庶的淮南,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和州他沒有理由放棄。”
許子清苦笑。
這個堂妹還真是比郡公還激進,一直認為淮右軍該借勢拿下和州,早日讓光澮壽廬濠滁和七州一統,也便於淮右鎮統一規劃。
只是她也太小看了拿下和州對李吳的衝擊力,和州東北角與江寧城僅僅是一江之隔,可以說跨過大江,就能進入江寧城,李吳豈不是如坐針氈?
當然,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李吳的精力都被牽制在了江南的潤常二州,還要確保楚揚二州,的確沒有過多力量來保衛和州,淮右拿下和州並不是難事。
而且看樣子蟻賊和李吳之間的這場戰事不是短時間內能見出分曉的,所以李吳短期內也不會因為淮右拿下和州就真的要和淮右徹底翻臉。
從這個角度來說,拿下和州也並無不可。
只是江烽需要考慮的方面更多,看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雖然蟻賊之亂短期內看不到湮滅的跡象,但是如果真的吳越兩家能聯手,剪滅蟻賊之亂不是難事,唯一難料的就是吳越兩家能不能消除心結,協力同心。
在許子清看來,這可能要取決於淮右在北地的進展。
如果淮右在北地不順,那麼吳越兩地壓力沒有那麼大,也許還可能會勾心鬥角一番,但是如果淮右在北地的進展順利,那麼吳越兩地尤其是李吳,就不能不考慮一旦淮右騰出手來,它們還能不能抗衡得住。
“還有宣州,他不是一直缺錢銀缺糧麼?宣州地廣,而且盛產銅料,拿下宣州,梅根監,銅官冶,利國山和銅井山的銅,只要能全力開採出來,足夠他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