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出爐的胡餅擺上攤子,而還有胡人小工正在將麵餅擀劑、翻拍,讓其在連續不斷的動作下變得圓潤起來,最終送入爐中。
香氣嫋嫋,散發開來,讓來往的商賈們恍然大悟般的響起似乎自己腹中空空,當即丟下幾文大錢,便可飽餐一頓,如果再來一碗肉湯,那便真的是再美味不過了。
這一切連帶著江烽的腹中似乎也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旁邊的親兵首領顧濤似乎也瞧出了主君的心思,緊走幾步,陪著江烽上前,另外幾名親兵則不動聲色的從兩側悄然上前,四下打量,防止意外。
胡人商販一口流利的淮北官話,顯然是在徐州長居已久,那胡人婦人衣著打扮也已經與尋常漢人無異,遞上一碗肉湯,肉香撲鼻,倒也讓江烽胃口大開。
再往前走幾步,讓江烽側目的居然是一家鶻鷹店,這卻少見了,用籠子或者鏈子約束在籠架上的鶻鷹似乎還野性難馴,時不時的撲騰著想要振翅欲飛,但很顯然商人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不斷用唿哨聲壓制著鶻鷹的動作,讓其安靜下來。
早有商人迎上前來,招呼著江烽一行人。
這些商人的眼力可比尋常人強得多,一看江烽雖然衣著尋常,但是流露出來的氣勢卻是驚人,非富即貴,而且從江烽周圍這幫人的動作也能看出,弄不好還是徐州城裡的大人物。
“客官可是要選一隻上好的鶻鷹?”
一臉麻子的男子一口河北官話,倒像是外來的商賈,想想也是,這等鶻鷹多半是從河北或者平盧那邊弄來,而且多以幽、薊之地居多,那邊多有山民以善捕、馴鶻鷹為業,進而逐漸形成一個職業群體。
“先看看,你這鶻鷹從何處來?”江烽倒非對這鶻鷹有多大興趣,而是對這能在徐州城裡以此而生的商人們感興趣。
來這個時空中也有幾年了,去的通都大邑不少,這長安和汴梁城裡,江烽也曾看到過有鶻鷹出售,只是自己轄地裡,澮州不必說,像壽州和廬州也算是大城了,這售賣鶻鷹的店鋪亦鮮有一見,沒想到在這徐州城裡,一踏出節度使府,居然就能碰上。
“客官儘管放心,某這鶻鷹皆是幼年便從媯州捕獲馴養而來。”那麻臉漢子看上去也頗為精悍,目光炯炯,也在上下打量著江烽。
“哦,你是媯州來的?”江烽點點頭,笑著問道:“不是說幽州和薊州的鶻鷹才是最好麼?”
“客官有所不知,若論苦寒,媯州比幽州薊州猶有過之,這等鶻鷹自小在山中捕捉,山民甚是艱辛,須花得大力氣才能捕捉一二,加之馴養艱難,三不存一。”麻臉漢子甚是坦誠,“幽州薊州現在契丹人甚多,所得鶻鷹多被契丹貴人索走,……”
“哦?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你等在媯州所得鶻鷹,便不敢拿到幽州、薊州售賣了?”江烽若有所思的道。
“也非如此,只是在那幽州售賣,風險便大許多,連幽州薊州本地山民將捕捉到的鶻鷹都偷偷帶出,賣與外人,日漸蕭索了。”那漢子倒也實在,攤攤手笑了笑道:“某也曾接手過這等鶻鷹,不過客官放心,今日這店中鶻鷹卻都是來自媯州涿鹿山、雞鳴山一帶。”
第一百零一節 徐州(2)
江烽聽罷,再看了看店中一干人,笑著問道:“看你們這生意應該不錯吧,能養起店中這麼多人,……”
漢子苦笑,“生意倒也還行,不過也是逼於無奈,北地兵荒馬亂,契丹人、吐谷渾人經常惹是生非,家人留在北地不放心,只能南來,不過老家族人尚多,也不知道日後何去何從啊。”
江烽一直對北地胡人的情況十分關注,除了沙陀、契丹和党項人三大胡人外,塞外雜胡中就以吐谷渾勢力獨樹一幟,保持著相對獨立性,而媯州就是吐谷渾的勢力範圍。
“媯州情況還好吧?現在契丹人和沙陀人應該都更願意南下才對,就像你剛才說的,契丹人都樂意到幽州薊州這邊來了。”江烽隨口問道。
見江烽問及自己家鄉,麻臉漢子頓時警覺起來,不敢在信口而說,不過想想這徐州是在也和塞外北地扯不上多少瓜葛,才又頓了頓才道:“吐谷渾人要好一些,沙陀人不待見他們,契丹人看不上他們,他們處境也不算好,夾在兩邊中間,幹啥都得要琢磨一下,只苦了我們這些在北地生活的漢人。”
江烽見再問也多半問不出一個什麼來了,他也沒指望這麼隨便出來一走就能摸出來什麼機密情報來,那無聞堂就真的可以撤了,他就是隨意走走,看看這徐州光景與壽州、廬州那邊有何不同。
不得不說這徐州哪怕是遭遇了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