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湊不齊,弄不好就得要和其他混編,咱們幾兄弟連混個營指揮使都要看別人眼色了,這也忒不公平了。”
狠狠的勒了勒腰間的甲帶,洪葵已無復有當日的道士打扮,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簡單樸素但是卻披甲帶刀的武將裝束,這已經是這幾年來很少見情形了。
抿了抿嘴,洪葵目光卻是異常的冷靜,“大彪,你就只看到眼前這點兒事兒?”
被喚作大彪的麻臉漢子就是號稱泰山雙虎之一的胡彪,他和顧從虎加上旁邊的瘦削漢子郎牙,就是洪葵麾下赫赫有名的雙虎一狼。
“老大,啥意思?”
“我是說,我們困在這兗北山裡這麼些年來,一直找不到出路,我自個兒都覺得憋屈,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現在總算是能走出這個囚籠,能讓我們一展身手兩人,別說人家沒有苛待我們,就算是苛待我們又怎麼?有本事還怕亮不出來?”洪葵目光裡漸漸變得熾熱起來,“我算是對這個尚未見面的新主君佩服得緊,盧啟明和俞明真都心甘情願投效他,更難得的是連朱茂都能乖乖的被他給攆出兗州去了濟州,要說這裡邊沒有淮右使弄手腕,打死我都不信!”
“呃,老大,你覺得這裡邊有啥古怪不成?”幾個部下都來了興趣。
“我和朱茂打交道這麼多年,朱茂是個啥性子的人我還能不清楚?寧折不彎的狠角色,但這一次淮右居然讓他乖乖的自動走人了,而且還去了濟州,這就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洪葵一直在琢磨這個事情。
朱茂不是善茬,更不是容易低頭的人,雖說濟州是他老家,兗州也的確困難,但是這樣不動刀兵的就讓對方讓出兗州,未免有些出人意料了。
洪葵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恐怕淮右還是和朱茂有某種聯絡的,否則朱茂一走,淮右大軍緊隨而進,而且直抵宿城。
宿城本屬於鄆州,而且也是鄆州北部重鎮,淮右軍佔領宿城就意味著要直接面臨著和鉅野水匪的衝突,照理說淮右在兗州局面未穩定下來之前是不會去碰鉅野水匪的,但淮右還是搶佔了宿城,而且還是號稱廬州兩大悍將之一的柴永親自領軍,這就不能不讓洪葵感到好奇了。
“那又如何?”胡彪不解的問道。
“這說明咱們這位新主君怕是胸懷萬里啊,不僅僅侷限於咱們兗州這片土地呢。”洪葵臉上浮起耐人尋味的笑容,“平盧佔領了海州,但現在君上置之不理,且忙不迭的去招惹鉅野澤水匪,還有,俞明真北上沂州,這是受主君指派呢,還是他自作主張?沂州這麼窮困,連咱們都不願意去,俞明真這等精明之人豈會無緣無故做這種蠢事?再說了,佔了沂州也就罷了,還直抵北面控制了穆陵關,這穆陵關的意義你們明白麼?”
刀條臉的瘦削漢子目光沉凝下來,“老大,你的意思是說淮右有意平盧?”
“現在還不好說,但是拿下穆陵關,就是卡住了青密二州的咽喉,可笑王守信居然先取海州,卻對近在咫尺的穆陵關不聞不問,可謂鼠目寸光,淮右若是有心,直殺青州,便能將平盧攔腰斬斷,到時候王守信連哭都哭不出來。”洪葵話語裡多了幾分陰狠,“咱們這位新主君可謂滴水不漏啊。”
“老大,恐怕現在淮右還沒有這份實力直接對平盧開戰吧?”顧從虎不太認同。
“當然,現在淮右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待到我們和俞明真這些人都真正被調教好了,也許就該是王守信哭的時候了。”洪葵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搓了搓手,“這麼多年了,我還從來沒有這麼熱切的期待這一天的到來,跟著這位新主君,也許我們會有一個和原來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嘿嘿,說得直白一點,也許咱們日後封妻萌子光宗耀祖,就要看這一遭了。”
“老大,你就這麼看好,江,呃,咱們這位新主君?”險些叫出江烽的名字來,被洪葵眼睛一瞪,才慌忙改了口,胡彪忍不住問道。
“大彪,世道在變,我估摸著那種各自盤踞一方的時代即將過去了,看看吧,契丹人在圖謀河朔,河東沙陀人一直在對大梁虎視眈眈,誰關起門來稱孤道寡,那就是被人家滅亡的命,現在看起來,我們淮右更像是獵人,其他人更像是獵物,所以啊,現在我們就是等待機會,而我相信君上會給我們這樣一個機會,因為我們有這個實力!”洪葵傲然道:“那位衙推大人眼睛不瞎,心裡更是如同明鏡!”
第八十五節 大野,老爹
盛夏水面上偶爾掠過幾只水鳥,帶起幾絲漣漪,遮天蔽日的葦荻將整個湖岸遮得嚴嚴實實,一艘小艇輕盈的滑翔在湖面上,鑽入葦荻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