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沒事吧?”張仲文見受害者都沒有發火,他倒反而不自在了。曲娟是一個很內向的女孩,平時除了看書就是看書,長得很平常,再加上深度近視所以看起來“傻頭傻腦”的,張仲文很少注意她。不過從曲娟的面相上看就知道她是一個很和藹也很踏實的人,張仲文面對這樣的人時總是變得很有禮貌。
“沒什麼。你慌慌張張趕嘛?”曲娟好象是很隨意地在問他。
“我?趙寶琳要我演劇啊,分配一些亂七八糟的角色給我,我才不幹呢。我趁她不注意跑了。”
“哦?她要你演什麼?”
“就是耶酥降生前那個旅店老闆趕他爸媽出去那個戲,要我演聖約瑟,就那麼幾句臺詞,根本體現不出我的演技嘛!也不知道聖母瑪莉亞是誰演的,你想想,都這時候了,她趙寶琳還能找來什麼好人?好看點的不都演什麼白雪黑雪公主去了?我才不上她的當呢。哎。你這是幹嘛去啊?”張仲文字來就一肚子牢騷想找人發洩,見曲娟這麼一問,不由自主地就把心裡話倒了出來。
曲娟靜靜地聽著張仲文胡說八道,臉凍得很紅,她聽張仲文說完嘆了口氣,很輕鬆地說:“看來我也不用去了。”
“什麼?你到哪兒去啊?”
“趙寶琳約好了我今天晚上排練的,嘻嘻,既然搭檔都沒有了,我去也沒有意義了。”
啊!張仲文心裡扇了自己一嘴巴。“你不是……要演……?”
曲娟高興地點點頭。
張仲文腦筋轉得飛快,臉兒一變配上笑瞬間轉化話題:“曲娟,你的糖葫蘆都掉在地上髒了,你別吃了,我再買一個陪給你吧!”
曲娟看了看手裡一口還沒動過的冰糖葫蘆,猶豫著說:“這太浪費了吧……”
“不浪費,這個髒的給我吃,我領你去大門口再買一個好吧?我見過有賣一種紅棗酸楂穿一起的,可大了,走吧,反正那劇也排不成了。”
曲娟沒說話,她個子不高,看張仲文要仰著頭,只見她朦朧的眼睛眨了一下,終於點點頭。
於是張仲文生平第一次和女生單獨走在一條小路上,雖然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中間都謹慎地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可是張仲文的一張嘴始終沒停下來過。他講了很多笑話和班級裡的糗事給曲娟聽,曲娟笑起來既不捂嘴也不彎腰,很爽朗,讓張仲文覺得和她在一起很自在。不多時他倆來到了校門外,街對面是一條飲食街,天雖然黑但裡面卻是燈火通明,各種小吃和燒烤十分興旺。張仲文和曲娟迎著緩緩飄落的細雪在街上挑選著冰糖葫蘆。
鮮紅的山東大山楂豁開一個口,裡面鑲上露出白肉的花生,外面再澆上熬成金黃色或琥珀色的糖汁,滾一層芝麻;還有把紅棗和桔子瓣塗上蜂蜜,蒸熟的地瓜塊凍上糖霜,精神抖擻地穿在小棍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貨架。兩個人似乎都不怎麼著急買糖葫蘆,而是不自覺地在街上逛著。互相問愛吃什麼,從春天的小香瓜一直談到冬天的爆米花,最後好久看天色不早張仲文才給曲娟買了一枝一串八個大山楂的冰糖葫蘆送她回宿舍。他自己把曲娟原來的糖葫蘆給吃了,那個糖葫蘆估計比價便宜,因為裡面沒有花生外面的糖漿也很少,不過張仲文一說起話來就眉飛色舞什麼都沒感覺了,吃完把棍一扔,咋巴著嘴意由未盡地還補充一句:“真好吃。”
曲娟卻一直都沒有動張仲文給他買的那一根,臨進宿舍門的時候她回頭禮貌地對張仲文笑笑。想開口可是止住了,但張仲文可不是客氣的人,他喊道:“曲娟!”
“什麼?”
“我的語法題沒有做,明天借你的抄抄!”張仲文大方地問人家。
“好,好吧。”曲娟的臉真是不抗凍,自始至終都是那麼紅撲撲的。
18
回到宿舍,張仲文見楊立功躺在他的床上抽菸。
“太陽從南邊出來了!”張仲文忐忑地說。他知道楊立功不會抽菸,偶然也跟著人抽耍煙,也無非是場合需要;從沒見他自動自主地叼過煙。
“你上哪兒去了?”楊立功翹著二郎腿問。
“排練節目去了。孟濤可以做證!”張仲文指了指一旁的孟濤,很理直氣壯地回答。
“哦……什麼節目啊?”楊立功似笑非笑。
“耶酥降生。”張仲文仰頭望天做虔誠狀。
“好,很好的節目。走吧,跟我去洗澡。”楊立功早就收拾好了東西,站起來就拉他。
“你來就是等我去洗澡啊?不去,我最近洗過了。”張仲文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