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幹活,那肯定是金鐘大了。
他說,拔草太累了、挖土太累了、牟田太累了,所以每次都是邊伯賢金鐘仁和張藝興幹,另外兩個都是在旁邊歇著。
“鹿晗!”金鐘大看著旁邊呆神的鹿晗故意大聲喊。
“嗯?”
“你在看鐘仁啊?”沿著這目光看過去可不是在看那黑小子嗎?
鹿晗好像羞了臉別過頭,“沒有。”
明明就是,金鐘大想。從當年在迎春閣相識,到現在也是兩年了。
“你們兩兄弟一點也不像。” 鹿晗突然來一句。
一個有野心,一個擅長偽裝,唯一的相同處大概就是用情了。
“認識我們的人都這麼講。”
午間太陽大,幾個公子哥都不想頂著大太陽,只能回去,下午太陽不散,所以每天工作量也只有上午而已。
“你還真是貧民的身子少爺的命。”張藝興幫金鐘大打著洗腳水說,即使嘴上嫌棄,自己還是寶貝得不得了。
“嘿嘿,有人樂意被使喚啊!”金鐘大得意的仰著腦袋,“張藝興,你難道就這樣跟鹿晗哥耗一輩子?”
“這話我怎麼聽酸了……”張藝興挑挑眉。
金鐘大撓開那不安分的爪子,“我跟你說正經的,這可是大事。”
“好,你說,我聽著。”
“你原諒鹿晗哥好不好……”
張藝興一下子不說話了,“這事甭談。”
“為什麼?”
張藝興起身倒洗腳水,本想試著扯開話題,哪兒知道這金鐘大一直追問著個不停,就仗著我喜歡你有點無法無天了是吧?
“興興哥,你們聖人不是常說凡事都要胸懷大度嘛,這樣曰那樣曰的,人家鹿晗哥都知道自己錯了,你就原諒他唄。”
金鐘大撲閃撲閃的眼睛咪成一條線,這麼久了,還是拗不過他一場撒嬌,自古英雄立戰功走沙場,卻難過美人關,何況還是一位男子。
“唉……金鐘大啊金鐘大,你怎麼這麼傻你啊?每次我看到你身前那道一指長的疤痕,總想到一年前的事,要是再往右移兩寸的位置,說不定現在坐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堆白骨,而這事的肇事者就是鹿晗。”說來說去,原是我愛你太深。
金鐘大沉默了一會兒,原來張藝興是因為自己,撇過頭不讓眼角的感動湧出來,“若想想當時,即使我是你,也會這麼做的。我這一劍要麼怨不得人,要麼就怨你不夠相信我……”
有些時候分離就是最好的懲罰,若不是這一年的離別,或許張藝興兩人也走不到今天。
金鐘大的話猶如當頭一棒,是啊,要是自己足以信得過,那當時又怎麼會因為這高麗身份被人陷害,給了鹿晗可乘之機?
從成親以來幾乎沒有吵過架的兩人,如今卻打起了冷戰,同床共枕也各翻其身,幾天下來都沒有一句話。
“叩叩——”
“進來。”說話的是鹿晗,敲門的是張藝興。
金鐘仁給鹿晗煎藥去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所以張藝興這時才過來找他。
“藝興,我大概知道你進來的意思了,很抱歉我又給你造成了困擾。”
張藝興愣了下,然後一笑,“很意外你居然還會說抱歉兩個字,看來你真的改變了不少。”
在張藝興眼中,鹿晗一直是放浪不羈,頑固子弟的形象,這京城人氏,誰不是聽到鹿晗就一身雞皮疙瘩,這人妖孽得太不像個人,所以塵世不允許存在。
“不多久,我就是二十有四了,當然是要改變一些。”
張藝興不以置語。
“吳世勳和金鐘仁,哪個真?哪個假?”
鹿晗垂下眼幕,“怎麼不算上你自己?”他點燃了房間一盞小燈,“沒什麼真真假假的,只是不同方式罷了。”
在兩個同時愛你的人,而你只需選擇一個的情況下,那肯定選擇自己喜歡的一個,所以對不起,吳世勳。
“我與江山,他也許需要的是我,可是他與鍾仁,我需要的是一份親人。”
好像吳世勳一直沒有告訴鹿晗,其實他沒有殺了鹿氏一家,只是流放而已。
“認真的嗎?”
鹿晗笑作不答。
聽腳步聲金鐘仁要進來了,而張藝興恰好也出去,兩人只是稍稍做一點頭,便各走各的了。
“他跟你說什麼了?”
“這兩年的愧疚,我也算是還清了一些,還是我對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