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埃德蒙當上牧師就好了!”朱莉婭大聲說道,一邊朝埃德蒙、克勞福德小姐和範妮站的地方跑去。
“親愛的埃德蒙,假如你現在就是牧師,你可以馬上主持婚禮了。真遺憾,你還沒有接受神職,拉什沃思先生和瑪麗亞已經萬事俱備了。”
朱莉婭說話的時候,在一個不偏不倚的旁觀者看來,克勞福德小姐的神色還滿有意思的。她聽到這從未想到過的事情後,差不多給嚇呆了。範妮對她憐憫起來,心想:“她聽到朱莉婭剛才說的話,心裡該有多難受啊!”
“接受聖神!”克勞福德小姐說。“怎麼,你要當牧師?”
“是的,等我父親回來, 我很快就會擔任聖職——可能在聖誕節。”
克勞福德小姐鎮定了一番,恢復了平常的神態,只回答了一句:“我要是早點知道這件事,剛才講到牧師的時候會更尊敬一些。”隨即便轉入別的話題。
過了不久,大家都出來了。禮拜堂又恢復了它那長年很少受人干擾的一片寂靜。伯特倫小姐生她妹妹的氣,最先走開了,其餘的人似乎覺得在那裡呆得夠久了。
大宅的第一層全讓客人看過了,拉什沃思太太做起這件事來從來不會厭倦,要不是她兒子怕時間來不及,中途阻止了,她還要奔向主樓梯,領客人參觀樓上的所有房間。拉什沃思先生提議說:“我們看房子用的時間太長了,就沒有時間去戶外參觀了。現在已經兩點多了,五點鐘要吃飯。”這是明擺著的事,凡是頭腦比較清醒的人,免不了都會提出來。
拉什沃思太太接受了兒子的意見。關於參觀庭園的問題,包括怎樣去,哪些人去,可能引起更激烈的爭論。諾里斯太太已開始籌劃用什麼馬套什麼車最好。這時候,年輕人已來到通向戶外的門口,門外下了臺階便是草地和灌木林,以及富有種種樂趣的遊樂場,而且門開著在引誘他們,大家好像心裡一衝動,都想換換空氣,自由活動一番,便一起走了出去。
“我們這就從這裡下去吧,”拉什沃思太太說道,頗為客氣地順從了眾人的意思,跟著走了出去。“我們的大多數花木都在這裡,這裡有珍奇的野雞。”
“請問,”克勞福德先生環顧左右說,“我們是否可以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造,然後再往前走?我看這些牆上便可大做文章。拉什沃思先生,我們就在這塊草地上開個會怎麼樣?”
“詹姆斯,”拉什沃思太太對兒子說,“我想那片荒地會讓大家覺得很新鮮。兩位伯特倫小姐還沒看過那片荒地呢。”
沒有人提出異議,可是有好一陣子,大家似乎既不想按什麼計劃行動,也不想往什麼地方去。一個個從一開始就被花木或野雞吸引住了,喜氣洋洋而又獨立自主地四處走散了。克勞福德先生第一個向前走去,想看看房子這頭可以有什麼作為。草地的四周有高牆圍著,第一塊花木區過去是草地滾木球場,過了滾木球場是一條長長的階徑,再過去是鐵柵欄,越過柵欄可以看到毗鄰的荒地上的樹梢。這是個給庭園找缺陷的好地方。克勞福德先生剛到不久,伯特倫小姐和拉什沃思先生便跟上來了,隨後其他人也分別結合在一起。這當兒,埃德蒙,克勞福德小姐和範妮走在一起似乎是很自然的事,他們來到階徑的時候,只見那三個人在那裡熱烈地討論著,聽他們表示了一番惋惜,列舉了種種困難之後,便離開他們,繼續往前走。其餘三個人,拉什沃 思太太,諾里斯太太和朱莉婭,還遠遠地落在後面。朱莉婭不再吉星高照了,不得不走在拉什沃思太太身邊,極力抵制住自己急不可待的腳步,來適應這位太太慢吞吞的步伐。而她姨媽又碰到女管家出來喂野雞,也慢吞吞地走在後面跟她聊天。可憐的朱莉婭,九個人中只有她一個人不大滿意自己的境遇,眼下完全處於一種贖罪的狀態,與先前坐在駕駛座上的朱莉婭簡直判若兩人。她從小受到對人要講禮貌的教育,因此她又不能逃走。而她又缺乏更高的涵養,缺乏公正地為別人著想的胸懷,缺乏對自己心靈的自知之明,缺乏明辮是非的原則,這在她過去所受的教育中沒有佔過重要的位置,因而讓她陪著拉什沃思太太,心裡又覺得委屈。
“熱得讓人受不了了,”當眾人在階徑上踱了一個來回,第二次走近通向荒地的中門時,克勞福德小姐說。“我們中間不會有人反對舒適一下吧?這片小樹林真不錯,我們要是能進去就好了。要是門沒上鎖該有多快活呀!不過,門當然是鎖上了,因為在這樣的大莊園裡,只有園丁可以隨意四處走動。”
然而,其實那門並沒有鎖,大家一齊興高采烈地出了門,避開了那熾熱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