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上身後,美輪美奐,襯得嚴清歌似乎凌波仙子一樣。再配上當日炎王妃送的白玉蓮花簪,往湖邊一站,如意誇張的叫起來:“哇,小姐,如意是不是眼花了,看到蓮花仙子下凡。”
嚴清歌笑著點了點她鼻頭:“就你鬼精靈。”
不遠處,看門的小丫頭尋霜快步過來,手中捧了個精緻的木匣子,到跟前拜道:“大小姐,這是凌柱國府小姐差人送來的請柬。”
嚴清歌看了看木匣,雖然這匣子材質普通,可是上面鑲了一塊黃燦燦的銅蓮花,倒是精緻,掀開一看,見是一張厚紙疊成的粉色花笈,拆開來看,竟然是賞荷會的邀請信。
京城的貴女貴婦們平時苦於深宅,若遇到節慶,家裡忙亂,更是走不開。只有辦這些清雅又不興師動眾的四時花會等小聚會時,才能好好玩樂,所以很多人都對此非常熱衷。
但是,這些聚會的名額有限,上輩子嚴清歌被海姨娘在府裡關到出嫁,都沒參加過一回。這輩子倒是搭了凌霄的東風,有機會見識一番。
今年的賞荷會輪到柔慧公主府舉辦,柔慧公主特地收拾出郊外一處種藕的莊子,屆時請眾人一起去觀玩。
柔慧公主是當今聖上的妹妹,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貴為公主,地位自然不一般。也是凌霄有面子,才能幫她要來這麼一張請柬,不然依照嚴家的身份地位,是絕對去不了的。
嚴清歌看過請柬,嘻嘻一笑,對如意道:“是請我去賞荷花的帖子,趕明兒我去,正好就穿著這一身吧,也應景。”
第二天一早,嚴清歌趁著早上涼爽,在院子裡略走片刻,又是尋霜跑過來,道:“大小姐,舅老爺派了車來,要借您過去他那裡,老爺那邊已經知道了,就等您去了。”
嚴清歌回她一聲知道了,就回屋裡換衣服。打扮停當,坐上馬車,晃晃悠悠來到樂毅住的小院子裡。
上次因為她要跟樂毅哭訴在家遭遇,所以沒帶下人,這次倒是領瞭如意。進了門後,嚴清歌聽見書房有小童讀書的聲音,竟然是炎修羽。
她笑眯眯的饒過書房,帶著如意進了廳裡。樂毅坐在席子上,正擦拭著一把古意盎然的琴,嚴清歌一見他,就不自主的笑起來:“舅舅,你怎麼才叫我過來,我在家可是要悶死了。”
樂毅笑道:“你還怪我?這幾天我日日被人喊去赴宴,去了就要彈琴,到今天才得了空閒。”
嚴清歌露齒一笑,驕傲道:“那是我舅舅彈琴好聽。”
樂毅把琴放在一邊,問道:“你收到那賞荷會的帖子了麼?”
“收到了呀,舅舅怎麼知道我收到了帖子。”嚴清歌好奇道。
“帖子是炎修羽給你求來的,本來想親自給你送去,那天恰好他和凌烈兄妹在一處,被凌霄討走輾轉送與你。”樂毅淡淡道。
炎修羽到底是外男,加上那天帕子的事兒鬧出了很大風波,凌霄索性充當了中間人。
“凌霄姐姐有心,改日我要多謝謝她。”嚴清歌道:“那這賞荷會舅舅會去麼?”
樂毅一陣的苦笑:“我推了好久才推掉,自然不去。我是進京來趕考的,不是來交際的,結果天天出去應酬彈琴,鬧到現在還沒正經摸過書。這些日子我都不會出門,拘著炎修羽跟我旁邊識字,我也要埋頭苦讀一番,免得秋來不中,鬧出個大笑話。”
嚴清歌聽他說起不中,心中一突,想起了重生前一件公案。
重生前,樂毅因為嚴家的事兒,氣沖沖回了鶴山,沒有參加這次科考。但正是這一次他沒參加的考試,鬧出件很大的舞弊案。
據說臨近考試沒幾天的時候,考生中幾十位知名才子舉行了一個小詩會,同時請了某個朝中挺得勢的文臣,那文臣喝醉了酒,把題洩出來。
這件事後來被揭發出來,當時的金榜前二十名,全被捲入其中,這二十人被盛怒的皇帝貶斥回鄉,剝奪文名,永不錄用。
樂毅那次算是塞翁失馬,躲過一劫,這輩子可就危險了。他現在因為一曲《廣陵散》,已然出了老大風頭,加上是鶴山樂家後裔,秋天的那次聚會,八成也會得到邀請。
當初那件事鬧得非常大,但是和嚴清歌沒什麼關係,加上年代久遠,她只是模糊的記得有這回事,具體細節卻想不起來了,連那個因為洩題被斬首的大臣,都沒任何印象了。
看嚴清歌臉色不是很好,樂毅摸摸她腦袋:“怎麼了?是不舒服麼?”
嚴清歌搖搖頭,忽然自信的笑起來:“舅舅,你一定能拿狀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