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讓人通報,所以直到她開口,大家才看到她進來了。屋裡的氣氛頓時一僵,變得詭異起來。
嚴淑玉被她推了一把,不甘心的遠遠對著楚姨娘道:“楚姨娘,淑玉錯了。”
楚姨娘像是被刺紮了一樣跳起來,趕緊過去扶起來嚴淑玉,沒口子道:“哪裡,我從來沒怪罪你。”
“是呀,二小姐這些天回了海家,楚姨娘天天惦記著呢。若不是我們攔著,都要親自去海家請二小姐回來呢。”柳姨娘脆生生道。
嚴淑玉本來給楚姨娘道歉就道的彆扭,柳姨娘的話,叫她對楚姨娘更恨了,一下子就推開了楚姨娘,叫道:“誰讓你去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楚姨娘踉蹌了一下,眼圈一紅,淚水在臉上劃出來長長的一道。嚴松年心疼的不行,把她拉走,怒道:“淑玉,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嚴淑玉慌了神,她和海姨娘回來,是為了討好嚴松年的,可不是為了叫嚴松年討厭她們的。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偷偷在袖子裡掐了自己一把,也逼出來一汪淚水,道:“爹爹,女兒知道錯了……可是,女兒好難過,楚先生原本是往日教導女兒詩詞文章,做人道理的夫子,忽然成了家裡的姨娘,女兒接受不了。楚姨娘的學問平平,相貌一般,父親看上她哪裡了,非得讓她當家裡的姨娘,叫女兒為難。”
忽的,一本書被“啪”的一聲,扔在嚴淑玉面前。
嚴清歌走了過來,冷冷道:“淑玉,你說楚姨娘學問平平,那這是什麼?”
看著那本攤開的書頁,嚴淑玉傻了眼。
一本《見荷集》半攤開在地上,墨色的字宛然入目。
嚴淑玉哇的一聲哭出來:“父親大人,女兒知錯了!雖然這本詩集上的詩,是楚先生幫作的,可是女兒後來知道努力,發奮學習,菊會上的那幾首詩,真真是自己寫出來的。”
“什麼?”嚴松年吃驚的看著低下的嚴淑玉,被她的不打自招震呆了。
嚴淑玉哭了一半兒,才明白過來,嚴松年本來是不知道這回事兒的,方才嚴清歌是在詐自己。她沒想到楚丹朱即便和嚴松年同床共枕,深受其寵,也沒說出來曾經賣詩給她的事兒,倒是她自己蠢蠢的把這件事爆出來。
海姨娘看著嚴淑玉,差點被氣暈過去。可惜現在她臉上的表情不能亂作,只能木著一張臉在旁看。
嚴清歌迎著海氏母女射出無數小刀子的目光,對嚴淑玉道:“庶妹,想不到你竟然做出這種事兒,霸佔了楚先生的詩作!”
嚴淑玉大怒,道:“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剛才你敢詐我,我跟你拼了。”說著站起身就張牙舞爪朝嚴清歌撲過去。
嚴清歌朝嚴松年身後一躲,嚴淑玉差點把嚴松年身邊的楚姨娘撲倒。
嚴清歌忙裡偷閒,道:“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我方才只是想問問你,若是楚先生沒學問,如何能夠教出你這樣出版了詩集子的女狀元。誰知道你竟然說出來那樣的話。”
楚姨娘被嚴淑玉撞得差點摔倒,嚴松年一把拉住楚姨娘抱在懷裡,呵斥嚴淑玉道:“好生跪下!”嚴淑玉才住手,憤恨的跪倒在地。
嚴松年回手拉住了楚先生的小手,又是氣又是內疚,愧憐道:“丹朱,我竟不知道,淑玉曾對你做下這麼嚴重的錯事。她如此的刁蠻,還不學好,難為你一直掛念著她。”
楚姨娘臉色嬌紅:“這都是我該做的。”
嚴松年蠢蠢欲動,摩挲了她手心兩下:“你知道麼,我還曾幫你改過一首荷花詩呢,以前我當我是淑玉的四字師,想不到竟是你的。”
嚴淑玉跪在地下,看嚴松年旁若無人跟楚姨娘調笑,又悲又氣,肺都快炸了,她把所有的怨恨都投射到嚴清歌身上,狠狠的盯住她,恨不得把嚴清歌皮扒了。
第五十七章搜房
嚴淑玉詩集是抄來的事情曝光,叫海姨娘母女恨死了嚴清歌。
海姨娘跪在地上,匍匐著過來,道:“老爺,都是妾身管教不嚴,才叫淑玉做下錯事兒,你要罰,就罰我吧。淑玉年紀小,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會壞她名聲的,咱們嚴家的名聲也會因為這個被帶累。”
楚姨娘掙脫了嚴松年手,上前扶起海姨娘,溫聲細語道:“海姐姐,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們大家都會為淑玉保密。那些詩詞我留著沒什麼大用處,都是一時感懷之作,往後就當它們是淑玉寫的。老爺,你說是麼?”楚姨娘回身怯怯的看了嚴松年一眼。
嚴松年被她這一眼看到了心窩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