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帕子,正是方才衛樵用來對付炎修羽的,上面浸滿了迷藥,聞之既倒。
她的繡活非常好,在裁剪製衣上也不差。
但凡做衣服好的人,拆衣服的功夫也很到家,她早打量過衛樵身上的這件衣服,把衣服拼接處縫製處看的一清二楚,這件衣服只要從右邊使巧勁兒扯,就能將半邊衣服扯爛,到時候被衛樵收在胸前囊袋裡的那迷藥布墊,必然會掉出來。
衛樵千萬個沒想到,嚴清歌撲過來竟不是真的想用石頭砸他,行那飛蛾撲火的事情,而是打那帕子的主意。
走到炎修羽身旁,嚴清歌伸手掐住炎修羽人中,炎修羽半點反應都沒有,可見這迷藥的霸道。
嚴清歌無法,又走到衛樵身邊,搬起衛樵的雙腳,想要將他拖到洞口。
但她人小力氣小,早上吃的飯也少,加上一路驚慌逃命,身子早就虛了,竟是怎麼都拖不動衛樵這個成年男子。
嚴清歌無法,吃力的走到洞口,對元芊芊招招手,她一開口,便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將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方才衛樵下手實在是太狠了,讓她聲帶也跟著受損。
但她還是用那破鑼一樣難聽的聲音,對元芊芊道:“元小姐,你跟我來,和我一起將衛樵拖到洞口。”
元芊芊看著嚴清歌又是灰又是汗的那張臉,像是見了鬼一樣躲在一邊,結結巴巴道:“你……你對衛公子做了什麼?”
“他要殺我們,我用迷藥暫時將他放倒了。但我擔心他會醒來,到時候咱們都不是他對手。”嚴清歌忍著喉頭的劇痛,耐心對元芊芊解釋道。
元芊芊滿臉的震驚和不悅:“你……你是想把衛公子從這兒推下去,害他性命!虧他還對你念念不忘,想要娶你當妻子。你好歹毒的心腸。我決不能讓你嫁給太子哥,還有,不准你小姐小姐的叫我,我是甕主!”
嚴清歌簡直和元芊芊說不通,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不用摸就知道多猙獰的傷痕,道:“元甕主,衛樵若是真在意我,會這樣對我?”
“那也是你害他在前!衛三公子那樣的風流人物,怎麼會和你這種人一樣齷齪。”元芊芊咬死不肯幫忙將衛樵拖過來。
嚴清歌冷笑一聲,回身朝洞穴裡走去。
元芊芊幾乎是蹦了起來,橫眉豎目攔到嚴清歌身前,大怒道:“你想對衛公子做什麼?你是想拿石頭砸死衛公子吧,我不許你這麼做。”
嚴清歌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和元芊芊說好了。衛樵叛國通敵,又要殺他們,元芊芊竟然還在這裡攔著不讓動手,真不知道她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迎著嚴清歌的目光,元芊芊臉色憋得通紅,大聲道:“他已經沒有了家人,喜歡你,你卻要殺他,你的心怎麼這麼殘忍!就算他叛國投敵,能取他性命的也只有皇帝叔叔,最不濟也得是我們元家人。你還沒嫁給太子哥,就擺起太子妃的譜了?你算什麼東西!”
“啪!”一隻巴掌狠狠的揮在元芊芊的臉上。
元芊芊被扇的半邊臉偏過去,白淨的面頰上留下鮮紅的五指印。
她瞪大了美目,不敢置信的含淚看著嚴清歌,顫聲道:“你……你敢打我。”
嚴清歌眉目間全是戾氣,她今天拼死逃命,剛才更是冒著被衛樵殺死的風險,才為這一山洞人奪得一線生機,心裡早就疲憊不堪,忍耐更是到了極限。
若是換了旁的時候,嚴清歌興許能忍,但不是現在。
元芊芊的氣焰被這一巴掌打了下去,她往洞口退了兩步,外面凜冽的山風灌進來,吹的她一個哆嗦,更是把她肚子裡無數罵人的話給吹沒了。
嚴清歌此時的神情既陰鬱又兇狠,更是帶著小孩子不該有的肅穆。她既然敢提議將衛樵推下去活生生摔死,未嘗不敢將她元芊芊也推下去。
見元芊芊閉嘴後,嚴清歌朝石洞內走去,元芊芊方才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她沒力氣將衛樵推下山洞,但是不代表她沒有力氣將衛樵砸死。
只是她到底是個女子,拿著一塊石頭將一個昏迷的人活生生砸死這種事,只是想就讓她覺得不寒而慄。
但這不代表她不能做點別的。
嚴清歌進洞,將衛樵的外衫扒下來,撕成了許多布條,做成一根長繩,用了渾身力氣,將衛樵捆起來,直綁的像個粽子一樣才罷休。
忙完一切,嚴清歌才喘著粗氣,坐倒在地。
安靜下來,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多痛,飢渴感排山倒海一樣襲來。
黑暗中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元芊芊不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