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齊,護著水英,才慢悠悠帶頭朝前走去。
目送水英離開後,嚴清歌的眉宇間漸漸露出些擔憂。
即便她每日都給皇后請安,每日都能見到皇后的面,可是對比她剛進宮的時候,皇后的變化,還是太大了。
現在的皇后,脾氣很是暴躁,雖然並不會立刻發作,但是她臉上的表情是瞞不住人的,有時候嚴清歌給她請安,即便千般注意,偶爾還是會發現皇后臉上的表情不對,也不知是觸到了她哪根筋。
這樣一個敏感、多疑,又手掌大權的女人,叫水英一個孕婦去面對她,嚴清歌真的是很擔心。
水英一直在鳳藻宮主殿裡待到太陽都落山了,還沒有出來,嚴清歌急的在屋裡團團亂轉,飯也不吃了。
霞紛姑姑也很是擔憂,晚上她領飯的時候,問過了御膳房,皇后那邊的晚餐今日改了改,加了平日提給儲秀宮水側妃的那份,看樣子是要留水英的飯。
只是皇后歷來睡得早,照以往,現在她早就該睡覺了,可水英還沒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霞紛姑姑出去打探了一會兒,憂心忡忡的回來,道:“娘娘叫人將側妃安置在她殿裡睡,好像還有叫側妃搬來她宮裡安胎的意思。”
“這可使不得!”嚴清歌驟然大驚。
皇后這做法,也實在太任性了。這麼做,表面上看,是給了水英獨一份的光榮,還能借著鳳藻宮的庇護,讓水英安心養胎。
但是這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這麼做,是將水英放在火上烤。
水英在鳳藻宮呆的好好的,身邊的宮女、太監都是水太妃選來的人,衣食住行又有霞紛這邊兼顧照料,水潑不進,安安生生的,完全不會出任何問題。
可是到了鳳藻宮,什麼事兒都要過皇后之人的手了。只看前些時日嚴清歌在皇后宮裡吃飯中了招,就知道皇后那邊兒有多不嚴謹,保不齊就會被有心人收買。
加之水英懷的是雙身子,比平常的孕婦更容易疲累,還要日日對皇后賠小心,賠笑臉的,這麼長久的折磨下去,就算嚴清歌住在左近,水英能時時過來,也對她和腹中胎兒的休息不利。
不管怎麼看,水英來皇后這,都有百害而無一利。
現在皇后已經睡下了,有再多的事情,只能等到明天再說。
第二日一早,嚴清歌比平時醒的還要早,急匆匆的打扮完,便盯著牆角的水漏鍾,一點一點兒算著時間,眼看差不多了,立刻朝著鳳藻宮主殿去了。
皇后才起床,她這一年來新添了不少皺紋的臉上滿是暢快輕鬆的笑容,對嚴清歌笑眯眯招手道:“快來哀家身邊兒,叫哀家好好瞧瞧,近日哀家夢見溫寧的時日越來越少,倒是常夢見你呢。昨晚上半夜裡,哀家模模糊糊還惦記著,眼看天氣熱起來,要叫針線局多給你做幾身衣裳,好備著春不春、夏不夏的時候穿呢。”
嚴清歌心裡一陣兒的厭惡。
皇后那個早逝的女兒,便是溫寧公主。見她又拿溫寧公主來說事兒,嚴清歌簡直煩不勝煩。
況且,針線局給宮中之人做衣服,說是四季換衣,那不過是普通宮女的待遇,差不多的主子們,不說一年四季的衣裳,便是每月按著時令,都有新衣裳,這都是慣例,用不著皇后在這裡將功勞往自己身上攬。
但她還是恭順的謝過了皇后,兩人閒話了幾句,嚴清歌看皇后的眉宇間隱約有些不耐煩,心裡咯噔一下,只能硬著頭皮,裝出來一派天真,問道:“娘娘,昨日清歌睡得早,不知道水側妃幾時從您這兒回去的,都沒來得及和她道別,水側妃不會怪清歌失禮吧。”
皇后腦門上的青筋一跳,對嚴清歌露齒一笑:“她沒走。難得這孩子有孝心,說是陪陪哀家,哀家就安置她在我這裡睡下了。人年紀大了,總是想要有兒孫環繞,元堇身子不好,哀家不敢叫他多跑動,但水英肚裡這兩個,哀家看,必定是健壯的,況且又是雙生兒,叫人想到就喜歡。”
嚴清歌此時的心臟已經是狂跳了起來。
皇后這意思,分明是不但要將水英養在她身邊,還要將水英肚裡的兩個孩子預訂下來,放在她身邊教養。
這樣完全罔顧水英意志,強買強賣的行為,也唯有皇后能夠做出來了。
表面上看來,皇后這麼做,能夠給水英肚裡的兩個孩子漲漲臉面,就算母親是個側妃,佔了被皇祖母青睞的光,以後前程都不會太差。
但皇后有沒有想過,太子的正妃位子,一直是空著的。
被皇后抱養走的孩子,必定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