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身對張擇檁道:“張大人,離皇儲之事,殿下已說了稍後再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若殿下早立太子妃,或是陛下早立新後,後宮中有人主持,吾等自然不會如此著急。”張擇檁大聲說道。
顧屏山咳嗽一聲:“張大人何必著急!不若我二人找了時間,求見陛下,問一問陛下的意思。”
太子攏在袖子下的手掌,驟然握緊了。
那個傀儡皇帝稱病一時可以,卻不能稱病一輩子。且哪怕他病重,身為朝廷重臣的顧屏山和張擇檁,也是有權利覲見皇帝的。
之前的傀儡非常聽話,膽小懦弱,話語不多。但自從那人在祭天時遇害後,新找的這位傀儡,麻煩的多,除了相貌和真正的皇帝相似外,膽子亦大,竟然嚴淑玉勾搭上了。
太子不清楚這傀儡有沒有將他真實的身份告訴嚴淑玉,可是照嚴淑玉的心眼兒,估計已經知道了真相,所以後面才弄出這麼多事情來。
嚴淑玉被封妃,便是上次顧屏山和張擇檁帶了其餘五位高官,到後宮拜會皇帝,那假皇帝忽然手書詔書,並拿出偽造的皇后文書,要封嚴淑玉為妃,並當場叫嚴淑玉出來和幾位官員相見,混了個臉熟。
太子的人當著這些大臣的面,自然不敢妄動,才讓嚴淑玉撿了這麼大的一個果子。
朝堂上爭吵不休,太子表情淡淡的聽著,時不時還點頭或是搖頭,但卻讓人看不出來他真正的想法。
從早上天還沒亮,含元殿就開始吵了,一直鬧到中午時分,中間太子還體諒的叫太監給幾位過了七十歲的大臣們賜座,怕他們體力不支,還是沒有爭論出個結果。
太子瞧瞧大殿裡的水漏鍾,含笑道:“時間不早了,今日也若再沒有其餘事情,就散了吧。”
往常到這時候,大抵也是隻有散場,因為一眾大臣們吵的各帶火氣,誰也不肯相讓一步,只好改日再說。
豈料一直和顧屏山針鋒相對的張擇檁高聲道:“殿下,臣還有話要說。殿下若不肯立儲君,亦不肯立太子妃,臣今日不提就是!但臣的意見和顧大人相同,請殿下恩准,讓臣和顧大人、藺大人、賀大人一併進宮,面見陛下,求立才妃娘娘為新後。”
此話一出,整個朝堂上全部的臣子像是約好了一樣,齊刷刷的對著太子跪下來,異口同聲大聲說道:“求殿下恩准,立才妃娘娘為新後!”
太子的面色不變,漆黑的眸子裡卻是多了幾抹黯色,幽深的似乎要將空氣中所有的光芒都吸進去。
距離嚴淑玉封妃,至今不過才三個多月,竟然就有這麼多人要擁立她為後。
之前太子不是沒有想過除掉嚴淑玉,但他一下手才知道,嚴淑玉防備的有多嚴密,她在暗地裡籌備封妃前,便已經羽翼甚豐了,那些暗殺也好,下毒也好,統統被她規避開。
而且,她從封了妃子以後,便深居簡出,從來不出宮門,偶有出行,都選擇白日,多是去容貴妃的未央宮,帶著前前後後幾十名伺候的人。甚至於那位傀儡皇帝,也都被她護持著,才敢越來越膽大。
這女人,實在是棘手的緊。
太子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在他眼裡曾經沒有半點存在感的女人,背地裡竟然偷偷做了這麼多事情,是他大意了。
“好!這幾日父皇的身子稍有起色,幾位大人這邊跟孤來,其餘的都散了吧。”太子站起身,對著下面期盼的看著他的人們點頭。
見太子這麼好說話,頓時有不少人都喜出望外。自從上次皇帝遇刺後,再也不曾上過朝,想要見他一面,比登天還難。
太子帶著幾位大臣在宮中行走,忽的,迎面走來個太監,見了太子,急匆匆小跑過來,跪倒在地結結實實的給太子行禮,太子微微側身,落後半步,叫朱六寶帶著幾位大臣在前面走,那跪在地上的太監才起來,附耳對太子說了兩句什麼。
太子方才還緊緊縮著的黑瞳,輕悄悄鬆動起來,目光裡多了不少和善,步履亦輕快不少,很快便追趕上那幾位太監。
郊外炎王府莊子上,嚴清歌才歇下來。
她們剛剛回到炎王府,踏踏實實坐在收拾的一塵不染的屋裡,嚴清歌甚至都有些不習慣了。
重新簡單洗漱一下,換上一身乾淨衣服,來不及吃午飯,嚴清歌便帶著丫鬟,朝柔福長公主的院子走去。
有些事情,在信裡面說,嚴清歌覺得不安全,才一直忍到現在。
柔福長公主屋裡才擺上飯,看見嚴清歌來,高興的招呼:“一早就聽說你要回來了,來和我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