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宮中,若想過好日子,只能憑藉得到上位者的喜愛一條途徑,母子兩人商量來商量去,便想出這麼一條在半路上截人的辦法。
太子淡淡多看了元堇一眼,元芊芊見他目光冷淡,心裡咯噔一聲,將嚴清歌臭罵個半死!若不是嚴清歌非要讓元堇帶她進儲秀宮,又怎麼會讓她的兒子被太子不喜呢。現在倒好,太子沒有追究嚴清歌的責任,反倒對他們母子兩個這樣。
她攥緊手裡的帕子,柔柔的看著太子,聲音婉轉,道:“殿下,堇兒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他再也不敢隨便帶人進宮了。”
太子不理元堇,卻對元芊芊點頭:“芊芊說的是。”
看事情有緩和餘地,元芊芊微微嘟起塗得鮮豔的紅唇,道:“太子哥,人家事後問過那看門的太監,根本不是堇兒在門前接寧王妃娘娘進來的,是她自己藉著堇兒的名字要進來。她到底是個王妃,是能想到她會說假話呢。”
元堇一愣,目光閃爍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拆除元芊芊的謊話。相比較幫嚴清歌維護她的形象,他更在意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
太子好像很吃元芊芊這一套,緩緩點頭:“芊芊有心了。”
元芊芊俏目一轉:“太子哥,寧王妃娘娘這樣做,實在是不把咱們儲秀宮放在眼裡,太子哥一定得罰她一罰!”
太子將目光落在元芊芊的臉上,似乎在等她出主意如何懲罰嚴清歌一樣。
元芊芊眉頭一挑,好像想起來什麼一樣,拍手道:“聽說寧王妃娘娘在宮外開了個繡莊,繡的東西也好極了,不如太子哥罰她做一副繡圖賠罪吧。”
太子若有所思的看著元芊芊,一雙深黑色的眸子似乎將她的內心深處想法洞悉完全。
去年他過生日,元堇獻上來一副繡畫,非常得太子喜愛,被他做成繡屏放在書房中。外人基本上都不知道那繡屏上是什麼內容,但元芊芊身為元堇的母妃,想必早就知道那繡屏上的女子是嚴清歌了。
太子的目光在元芊芊身上打了兩個轉:“芊芊看上什麼繡圖了?”
“前幾天我娘進宮看我,跟我說父皇快要過六十歲千秋,這可是大整壽。我爹就將這六十年來還活著的狀元公全找來了,共九位,讓他們一人畫一幅山河圖,然後又找了正名動京城的各位才子,將剩餘的十一副畫補全,聯在一起,恰成了二十山河!我們就叫寧王妃娘娘繡這個吧。”元芊芊歡欣的說道。
元堇還跪在地上,太子沒有讓他起,他就不敢起。聽見母親的建議,他的手扣住了衣服下襬的布料。
還有一個月就是皇帝的六十歲生日了!
元堇曾經在嚴記繡莊做過掌櫃,雖然不會做女紅,但看過的不少。讓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繡出來二十副山河圖,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若是換了手稍微慢點的,連一副恐怕都修不完。
若由太子下旨,讓嚴清歌去做這個活,那嚴清歌到時候做不完,就是抗旨,這筆直接讓太子懲罰嚴清歌還要嚴重的多。
元芊芊卻似乎根本不知道提的是個多麼歹毒建議一樣,咯咯笑道:“而且這樣出彩的禮物拿上去,到時候寧王府又要大出風頭了。”
元堇心中不由的生出大感荒謬的念頭,他不由得在心中盼望,希望太子能夠否決元芊芊的提議。
“這倒不失是個好建議。”太子說道:“寧王妃娘娘的繡藝便是孤也聽說過的。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繡出二十副繡圖,恐怕人力難以辦到。”
“這還不簡單!叫寧王妃娘娘繡的小一點不就好了,每張繡圖只要繡的像一個小荷包那麼大就成。繡一個荷包才多久,我估摸著寧王妃娘娘那樣厲害的,只要一個時辰就能繡出來一個荷包,兩天時間便做完了!”元芊芊道。
元堇跪在地上,實在是已經完全不知道怎麼去阻止自己的母親了。
她這提議,簡直是要將嚴清歌往死裡逼。繡一個荷包的確不需要花費什麼功夫,但是將一副大的繡畫縮成極小的,密密匝匝不失原型的繡出來,便是一個極厲害的繡娘也很難做到。
而且這樣繡,稍有不慎,就會失真。這次畫這二十副山河圖的,除了這些年的狀元外,還有一些大臣和才子,嚴清歌繡的好還說,繡的出了一點兒問題,便要結下來一個仇家。
偏生她說的好像還很有道理的樣子,眼看著太子就要相信了。
元堇將頭埋得低低的,一聲不敢吭,心裡憋得難受極了。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就是個窩囊廢,明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可是卻絲毫不敢為即將產生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