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金環落下時插出的斜斜痕跡還在,可見是不久前才掉落在此的,它還沒有被空中飄落的風雪所掩埋。
嚴清歌翻身上馬,以手嘬舌,打了個嘹亮的長長呼哨,提醒自己這邊已找到線索,呼喚附近計程車兵們前來。
這枚金環應該掉落在此地不超過一刻鐘,嚴清歌再仔細的尋了尋,果然於地面尋到了淺淺的腳痕,雖然被風雪掩埋掉大部分,可還是有蹤可查。
此時再等不得,每眨一次眼睛,這些蠻人留下的痕跡便被風雪卷的少一分,再多停留,就要完全消失不見了。
她大步朝前,深一腳淺一腳順著蠻人們留下的線索,朝前摸索。
大雪在草原上下了三天三夜, 只中間偶有停歇,積雪已經沒到嚴清歌的小腿肚處。也虧得她個子高挑,兩條**修長,若似普通女子那般身高,雪該是到膝蓋處了,行動起來更不方便。
一路跌跌撞撞,嚴清歌忽的眼前一亮,從雪地裡揀出一隻青玉扳指,扳指上,還帶著一點猩紅色的將凝未凝的鮮血。
這扳指嚴清歌看著眼熟,轉過來一看,果然見內面刻了個小小的軒字,這是樂軒身上戴的東西。
如此看來,連帶方才她撿到的鼻環,想來也不是無意間掉落的,而是樂軒刻意作為,就是為了給人留下他的線索。
嚴清歌心中一陣激動,樂軒還活著,真好!
扳指上的血跡還是新鮮的,證明她離那些蠻人越來越近了。
烈風捲著雪花灌進嚴清歌的喉嚨裡,可是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反倒自胸中生出濃濃的興奮。一雙凍成透明粉色的細長手指,牢固的緊握長槊把手,恨不得盪開長風,直搗蠻人巢穴。
忽的,左側傳來了一聲小小的馬兒嘶鳴聲,這地方離她們搜尋的地方距離不近,決計不會是她的同伴,嚴清歌身形加快,朝著那地方行去。
才走了沒兩步,就自積雪裡辨認出一行四人的身影。
其中三人明顯是蠻人打扮,身穿臃腫的毛皮衣裳,本就長的粗壯高大,眼下看著更像是熊羆一般。
最後一人穿著青色棉衣棉衫,被一條皮繩綁住手腕腳腕,被放在那三人身後拖著的一匹馬背上。
嚴清歌眼前一熱,那被麻袋一樣扔在馬背上的,不正是樂軒麼!
她仔細的看了看,並未發現附近有這些蠻人的同夥,心下大定,拍了拍自己馬兒的身子,示意它留在原地等待,自己悄聲自側邊悄悄摸了上去。
雪地行走,每一步都會咯吱作響,哪怕嚴清歌扯下一大段衣襬,將腳底包住也無法完全消除那聲音,雖說風大雪大,但再到跟前必然露餡!
她平時日武力還算不錯,可從未在這樣束手束腳的雪地裡作戰過,而那三個蠻人一看就是高手,且攜帶著雪亮的大刀,她自忱能在這三人面前做到自保,卻做不到帶著樂軒一起逃走。
到時萬一沒有救出樂軒,反倒讓他們兇性大發,將樂軒當場殺死,事情便再也無法挽回。
嚴清歌靜心思索,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上剛撿到的青玉扳指。她忽的靈機一動,將背上揹著的小弓取下,布條裹手,以扳指為箭,將它朝樂軒射去。
嚴清歌箭法精準,儘管現在用的不是羽箭,但那扳指還是如她期望一般,準準的打在樂軒身上。
樂軒想是被打的疼極了,身子在馬背上猛地一騰,轉頭望去,也不知道他發現了那扳指沒有。若是他發現了,定已知道有人來救他了,以他的聰明,必然會給嚴清歌製造出機會。
嚴清歌耐心等待,尾隨著這三個蠻人不遠不近走了約莫半刻鐘,馬背上的樂軒忽然叫了起來,那幾個蠻人兇惡的回頭,不知對樂軒喊了什麼。
嚴清歌怕他們發現自己蹤跡,兜頭將白色的雪狐大氅一包,只露出雪白的臉面,在這大風雪裡倒是不顯眼。
風聲將他們對話的隻言片語傳到嚴清歌耳朵裡,隱約能聽出是“下來,僵了”之類的字眼。
這三個蠻人凶神惡煞一般,對樂軒毫不客氣,但還是將他從馬匹上拽下來,估計也是怕樂軒真的出事兒。
樂軒下馬的時候,一隻腿勾著馬鬃,痛的那馬又是一聲長嘶。他也落不了好,給那三個蠻人於後背猛踹一腳,狠落在雪地上。
嚴清歌看得清楚,方才樂軒的舉動是故意的,他遲遲不肯起身,在地上對著那幾個蠻人大喊大叫,那三個蠻人儼然被他惹怒了,揮舞著拳頭想要上前揍人。
但其中一個不知說了什麼,另外兩個大為讚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