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物件,不然他會發瘋。
“但是聰憩不原諒我,十多年的婚姻生活……每一件事都是習慣,做愛像刷牙……姜小姐,我已是個中年人?我只能活一次——”方家凱掩上臉。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他年紀大了,他害怕,他要尋找真正的生活與失去的信心。還有生命本身的壓逼力……我明白。
“我明白。”我說。
“真的?”他抬起頭來。“她是個比較年輕的女孩子,非常好動,十分有生氣。我不愛她,但與她在一起,一切變得較有意義,時光像忽然倒流,回到大學時代,簡單明快,就算戴面具,也是隻比較乾淨的面譜:就我們兩個人,沒有生意、孩子、親戚、應酬,只有我們兩個人,因此我很留戀於她。我永遠不會與聰憩離婚,也不可能找得比聰憩更好的妻子,但聰憩不明白,她一定要我的全部,我的肉體我的靈魂我的心,她就是不肯糊塗一點。我不是狡辯,你明白嗎?姜小姐。”
我明白。
“我怕老。像勖先生,即使賺得全世界,還有什麼益處呢?我只不過想……解解悶,跟看書釣魚一樣的,但沒有人原諒我。我真不明白,聰憩竟為這個結束她的生命,”他喃喃地,“我們只能活一次。”
我把臉貼著他的小女兒的臉,“你知道嗎?生命只是一個幻像。”
“我會照樣的愛她,她失去身體任何一部分,我仍然愛她。為什麼她不懂得?”方家凱痛苦地自語。
我說:“方先生,女人都是很愚蠢的動物。”
“我現在眼閉眼開都看到她的面孔。”
“她不會的,她不會不原諒你的。”我說。
“我倒不是怪她不原諒我。”方家凱說:“我要跟她說,我如果知道她這麼激烈,我就不會跟她爭。”
“對住倒翻的牛奶哭也沒用。方先生,好好照顧孩子。”
“謝謝你,姜小姐。”
我說:“至少你有苦可訴,因為你擺著人們會得同情的現成例子,我呢,我還得笑。”
“姜小姐。”方家凱非常不安。
“回去吧。”我把他小女兒交在他的手中。
他離開了。
廿五歲的生日,我自己一個人度過。沒有人記得。如果當年我嫁了個小職員,縱使他只賺那麼三五千,四年下來,或者也有點真感情。帶孩子辛苦,生命再缺乏意義,在喧鬧繁忙中,也就過了。說不定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