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又吵鬧起來,但是大多是謾罵的。可是源殷的下一個動作又使一切定格。
她,深深的彎下腰,對著她愧對多年的親弟弟,充滿歉意的彎下了腰。
“對不起,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三個字,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可以挽回的。可是,我真的真的不願放棄這段親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那麼多年我沒有盡到做姐姐的責任,對不起,讓你受了那麼大的傷害,球……園園,請你原諒我,給我一個機會,別……別裝作……不認識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啊。”
源殷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她就像一個待判決的犯人,等待著源園的裁決。
許久,耳邊才響起少年略低沉的嗓音,他輕輕緩緩的聲音卻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割裂了她的心。
他說:“當年,是你親口說你沒有我這個弟弟,叫我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你眼前的啊。我欠你的,過去九年已經還清了,如果你真的感覺抱歉的話,那就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少年輕巧的轉過身,對站在身後的網球部眾人露出一個笑臉,拍拍手,“好了,大家繼續訓練吧!”然後無比自然的走進球場。
幸村精市看著仍舊彎著腰的少女有些疑惑,他在球場上被人稱為“神之子”,而在日常生活中,他的第六感也比其他人強的多。剛才源殷說的話,他可以確定是出於肺腑的。可半個月前,也是眼前這個人對自己弟弟極盡侮辱之能事,那時她看自己弟弟的眼神彷彿是看著世界上最噁心的東西一般的厭惡。所以一時之間他有些疑惑,短短十幾天時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態度怎麼能轉變那麼快?
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他只要確保自己的部員正常的訓練生活不受影響,然後帶領他們拿下全國大賽的冠軍獎盃,立海大三連霸沒有死角!至於部員的私生活,他沒興趣去了解。
幸村露出一個美麗的微笑扶起僵在原地的源殷,看似溫和的說:“這位同學,如果沒有事,請不要打擾我們訓練好嘛?”接著又回頭對似乎想要衝上來的切原赤也和皺著眉注視源殷的柳生等人笑眯眯的說:“看來大家很閒啊,都有空看熱鬧了呢,你說呢,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自然的接過好友遞來的眼色,壓了壓帽子,黑著臉說:“全員訓練翻倍!馬上回去做基礎練習!”
於是很快,只剩下源殷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的腦海裡不斷迴響著源園的話,以至於完全沒注意到柳生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而周圍傳來對她的嘲笑聲更是沒有反應。
源殷的眼睛像是定了座標一樣,沒有焦距,卻一直盯著鐵絲網那邊的瘦削身影。那是她弟弟,那是她不知道改如何挽回的弟弟,那是她死都不願放開的弟弟,那是她存在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意義。
*** 等到網球部訓練結束,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整個校園都寧靜了下來。正選隊員們嬉鬧著走出校門,似乎已經把源殷出現的事給忘了。
“那麼大家明天見了!”
“啊,明天見!”
“明天見!辛苦了!”
“不要鬆懈。”
柳生和源園揮別了朋友們,踏上了回家的路。
“前輩,我在外面找到一套合適的房子了,下星期就能搬進去了。”迎著柔和的暖風,源園輕鬆的說道。
柳生皺了皺眉,“小園,你不用那麼著急,就是一直住在我家也沒關係,父親母親都很喜歡你。”
“呵呵,都打擾一年了也不算著急啊~”
“小園,你是不是因為今天源殷的關係,所以……”猶豫了一下,柳生還是說了出來。
“沒有。”源園沒有任何停頓的回答,“搬出去是我早就決定的事,前輩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收留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不能一直麻煩前輩。”
柳生有些無奈,他這個學弟,看似好說話,人長得本身就有點弱不禁風,但事實上倔的很,也驕傲的很。如今他決定搬出去,那麼再怎麼勸也沒用。
“那週末的時候我陪你去看看房子。”柳生扶了扶眼鏡。
“嗯,那就麻煩柳生前輩了。”
柳生比呂士斜眼看著身旁的少年,白皙甚至是蒼白的臉龐在夕陽的暈染下微微泛紅,瘦削的身材令人心疼。在所有人眼裡,源園一直都是一個乖巧的男孩,雖然有點早熟,有點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憂鬱,可是這個孩子那麼聰明,那麼幹淨,以至於大家都不敢相信他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一個從4歲起就被自己親姐姐虐待的孩子。
柳生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