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就被手機那端傳來的急促童聲給打斷了思緒。
“姐姐,你現在在哪裡?怎麼那麼晚了還不回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要不我出來找你?”稚嫩的童聲裡包含了濃濃的關心和擔憂。
姐姐?他叫她姐姐?
源園驚詫的睜大了雙眼。
他是誰?為什麼會叫源殷姐姐?而且他還住在她家中,難道源殷還有個弟弟?
“姐姐?姐姐?喂,姐姐你在嘛?”電話那頭的人半會兒沒等到回應,聲音更加的焦急了。
握緊手機,源園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何種心情,是驚詫,是苦澀,是無所謂,還是諷刺?他不明白內心中那細微的刺痛到底是什麼,只是握緊的手心不斷的被冷冷的汗弄溼。
閉了閉眼睛,他儘量平淡的開口:“我不是源殷,她之前出了車禍,現在正住在神奈川綜合醫八樓的加護病房。”
電話那頭窒息般的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而來的是一陣顫抖和無助的聲音:“車禍?那……那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嘟嘟嘟……”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源園重新把手機握在手中;“你有去過源殷的家嗎?”猶豫了良久,他還是開口問向忍足。
忍足雙手插著口袋,不羈的蒼藍色髮絲隨性的散落在額前,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沒去過呢,倒是很想去一次,源桑要是有鑰匙的話可以給我哦!反正你也用不著嘛。”醇厚慵懶的嗓音充滿著磁性,只是在他上挑的嘴角上顯露了絲絲嘲諷。
‘小殷,你的寶貝弟弟可真不可愛呢!’忍足透過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插著呼吸機的女孩,心裡默默的蔓延著一股不爽的感情。
源園沉默了,其實他是有點明白忍足那隱忍著的敵意的。
於是,加護病房外又是一陣長長的寂靜,直到遠處倉促的腳步聲響起才結束了這種沉默。
源園和忍足同時看向飛奔而來的那個人—— 才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臉上卻有著少有的凝重和焦急,黑色的髮絲被汗溼著貼在白皙的臉龐上,雙頰上有著運動後的潮紅,尚還稚嫩的小臉卻令人讚歎的漂亮,尤其是右眼角下的淚痣,多增了一分動人。
“景添?!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忍足有些驚訝的站起身。
然而趕來的添添並沒有理睬他,只是緊緊的趴在大大的玻璃窗前,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驚恐的睜著。
裡面那個躺在病床上,渾身纏滿白色的繃帶,臉蛋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女孩,是她的姐姐?!那個早上還笑呵呵的囑咐著要他好好的呆在家裡的姐姐?
“這是怎麼一回事??”添添的聲音細弱的彷彿下一瞬就會被風吹散。
源園微微垂下眼,把對忍足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為了救我,她被車撞了。”
聞言,添添裝過身,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肉粉色頭髮的少年,他是源殷的弟弟,是姐姐的親弟弟。
顫抖著嘴唇,添添把已經哽到喉嚨的淚意憋了回去,“那,姐姐她要不要緊?”
“還在觀察中。”忍足搶在源園開口前插嘴道,“景添,你怎麼跑到神奈川來了?跡部要擔心的。”
添添頂著一雙微紅的眼睛,定定的看向忍足,“忍足哥哥,請你聯絡最好的醫生,務必要醫好姐姐!拜託了!”稚嫩的小臉透露出異於常人的冷靜。
扶了扶眼鏡,忍足微笑著應道:“啊,不用你說我也會的,她不會有事的。”
低下頭,添添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他對著源園微笑道:“我是跡部景添,住在姐姐家裡,大哥哥不介紹一下嘛?”
“我叫源園。”淡淡的說完這句話,源園垂下了眼簾。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從手邊的書包裡取出了一樣東西遞給添添。“還給她的傘。”
這是一把傘,一把彩虹色的傘。
此刻,可把傘已經被卷得整整齊齊的了。
添添見到這把傘,黑色的雙瞳收縮了一下,他小小的手忽然握成了拳,“昨天,下大雨,姐姐她把傘讓給你了?”
源園點點頭,漠然的臉上被燈光照得尤為蒼白,“嗯。”
被源園淡漠的樣子一窒,添添的腦海中忽然閃過昨天源殷那渾身溼透顫抖著的樣子,想起她空洞得沒有靈魂的雙眼,想起她蒼白毫無生機的臉。這把彩虹色的傘好似一根火柴,猛的點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你對她說了什麼了?!為什麼她昨天會魂不守舍的回來?下那麼大雨,你為什麼不送她回來?還有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