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轉的情形,再想想這都是一群千金小姐,他還是吩咐挑上了四個老實憨厚的船伕。
在商量好的地方等了片刻,就只見小路盡頭閃動著幾許燈籠的微 光,不多時,就只見各路人馬紛紛到齊了。那輕薄亮麗的春裝穿在一群少女少婦身上,自是說不出的情致說不出的嫵媚。
此次應邀前來芙蓉園的各家千金足足有二三十位,但今晚集合起來的不過是彼此相熟的十餘人。李賢親自把李弘推上了其中一條船,許嫣和房芙蓉又把楊紋因趕了上去。等到那條船開得遠了,屈突申若方才端詳著剩下那條孤零零地船,清點起了餘下的人,最後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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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條船,我們這十幾個人能坐得下?”
“哎呀,若是坐得開了有什麼趣味。反正申若你和賀蘭坐在六郎身邊,絕對不會佔地方!”
李焱娘不由分說打斷了屈突申若的囉嗦,甚至也不看她惡狠狠的臉色,忙著分派了船上的座位。直到一個個人紛紛嘻嘻哈哈地上了船,她方才朝岸上目瞪口呆的李賢屈突申若和賀蘭煙揮了揮手:“你們三個,再不上來我就讓人家開船了!”
由於已經是晚間,人又不算很多,御舟自然開不得。大一點地船又顯得空蕩蕩沒情調,所以李賢故意選擇了小湖船。然而,這情調固然是有了,放眼看去也都是賞心悅目的美人,這小船在湖面上晃悠悠地前 進,天上皓月大把大把的銀輝灑落下來,更顯得清幽動人,可左右貼上來的那股熱力,卻讓李賢漸漸有些吃不消了。
“呆子,在看哪裡?”
正覺得自己怎麼坐怎麼難受的李賢忽然感到臉上潑濺上了幾滴液 體。一抬頭卻看到對面的李焱娘等一排女人全都在那眼睛看他,殷秀寧的手上還能清晰地看到水珠,這十幾隻眼睛一起看過來,簡直比幾千瓦的燈泡還強。
早知道如此,就該讓這幫小姑奶奶坐這隻船先走,沒來由多了一串電燈泡!
“怎麼。六郎是不是覺得我們在這裡礙事?”
想什麼來什麼,面對著亦笑亦嗔地李焱娘,李賢趕緊一口否認。他正準備岔開話題,就只覺得屈突申若忽然在他背上狠狠掐了一記,這一吃痛其他的話頭就都忘記了。而趁著他愣神的功夫,就只聽賀蘭煙撲哧笑道:“這芙蓉園中芙蓉池,芙蓉池上雖然沒有芙蓉舟,卻有一朵真芙蓉。今兒個還真是巧呢!”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房芙蓉身上。這一年多在長 安,大家彼此之間都熟了,李焱娘頂著尉遲夫人的名義。更是喜歡四處去逛,此時便親暱地在房芙蓉的面頰上輕輕捏了一記:“人說芙蓉臨 水,波光花影,相映成趣。要我說,現如今是人比花嬌,這芙蓉兩個字還真是不辱沒你。”
這種情形下,李賢打定了主意少說話多揩油,攬住小丫頭腰肢的左手一直在那裡不安分地摩挲著,至於身邊的屈突申若他卻不敢太明目張膽。正當他以為不說話也就沒事的時候,屈突申若卻忽然吐出了十個 字。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殷秀寧聞言大是驚奇,連忙追問道:“申若姐什麼時候變成詩人 了?這十個字大有意境,品評小房大是合宜!”
“我哪有那本事,這詩自然是某人做的。”屈突申若大有深意地斜睨了一眼李賢,眼眸中閃動出一縷狡猾地笑意,李賢見狀大是心道不 好,卻沒想起自己閒來無事隨便寫寫的字紙怎麼給大姊頭拿去了。還沒等他想清楚,賀蘭煙忽然哼了一聲。
“他也就知道沒事情做兩句詩騙人!”
的人沒有一個沒聽說過李賢急才的,一聽賀蘭煙這句 嗔語,俱是笑聲不止,就連許嫣也不禁笑出了聲。而房芙蓉卻不知道屈突申若這一句詩是故意還是編排,一時間那臉頰登時更紅了。奈何船上眾女幾乎都是熱辣大膽,不知害羞為何物,此時笑得更歡了。正在這 時,湖上忽然傳來了一個雄渾的歌聲。
上馬不捉鞭,反拗楊柳枝。下馬吹長笛,愁殺行客兒。
門前一株棗,歲歲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孫兒抱。
敕敕何力力,女子臨窗織。不聞機杼聲,只聞女嘆息。
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阿婆許嫁女,今年無訊息。
如果這歌是屈突申若或殷秀寧唱,那麼豪爽人配上豪爽地歌詞,自然別有一番北地少女的熱辣滋味,然而……這唱歌的偏偏是一個男的!李賢起先還以為是李弘那條船上的船伕,可仔細聽聽這聲音和中氣又覺得不像,到了最後,他幾乎和屈突申若同時一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