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忖,覺得這重要任務四個字大有文章,再往深處一想,她忽然撫掌嘆道:“果然是好機緣!”
在那小內侍和阿芊茫然的眼神中,她迅速走到銅鏡邊重新理了理鬢髮,旋即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對那小內侍吩咐道:“你趕緊回中書 省,別讓別人看出了端倪。阿芊,去蓬萊殿!如此好訊息,劉老頭怎麼也會報陛下知曉,我們到那裡去等劉老頭!”
看著手中地那份奏疏,劉仁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事實上,西北那爛攤子已經爛了很久了。當初首任安西大都護面對烽煙四起的叛亂,最後竟是連命都送掉了,這情形直到裴行儉上任之後方才扭轉。至於吐蕃更是連番異動,誰能想到大唐就集結了區區四萬人,竟能打一個漂亮的勝仗?
這功勞已經不小了,李賢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尊貴的皇子,是僅次於太子地雍王,沒事去和區區馬賊過不去幹嗎?還有那個李遮匐
手底下有過萬軍民的首領,居然會跑去當馬賊地座上 是瘋了麼?
他承認,西北大勝是好事,抓到西突厥叛臣更是好事,可問題是時機不對人不對。別人沒察覺到,但他是劉仁軌,是從高官到布衣,再由布衣成為宰相的劉仁軌!上官老頭耳昏眼花了,可他卻看得清清楚楚——這李賢對東宮那位太子影響太大了,而且對皇后的影響也太大了!
“牝雞司晨,自古不是吉兆,這皇上不明白也就算了,太子怎麼也不知道警覺!這隋朝覆亡的例子擺在那裡,這兩位怎麼就沒有任何反 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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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頭埋怨歸埋怨,但劉仁軌還不至於小心眼到壓下這樣的訊息,遂和上官儀碰了個頭,兩個宰相一同趕往蓬萊殿。然而,這兩位一踏進天子內室,就看見武后正在喂李治喝粥,一個是溫情脈脈,一個是含笑以對,那股夫妻旖旎的風光,外臣看見自然難免一呆。
“咳!”
上官儀不願意煞風景,劉仁軌卻不願意眼巴巴地跑到這裡看人家帝后溫存,遂重重咳嗽了一聲。見榻上兩位至尊好容易把目光投下來,他方才神態自若地拿出契苾何力的奏疏,平靜地陳述了西突厥叛臣李遮匐被擒的訊息。
身為皇帝,全都是愛聽好訊息不愛聽壞訊息,更何況自從當初冊封的西突厥兩廂可汗興昔亡和繼往絕死後,好容易安頓下來的西突厥殘餘再次分崩離析,又投了吐蕃,結果攪得西域不得安寧,正是李治心頭大患。所以,一聽說這次李賢直搗馬賊巢|穴,居然還抓到了這麼一個重要人物,他這個做父親的別提多高興多得意了!
“好,好,不愧是吾家千里駒,誤打誤撞還能有如此收穫!嗯,讓他押著李遮匐回來,朕要看看,當初便是貨真價實的沙缽羅可汗賀魯也在闕下淪為一個俘虜,這李遮匐有多大的能量敢叛我大唐!”
“陛下!”
一聽李治說要李賢回來,劉仁軌頓時緊張了。這些日子他天天往東宮跑,充分發揮自己太子左庶子的作用,給李弘灌輸監國太子的職責如是等等,這教育還沒定型,李賢一回來一攪和,豈不是他一番心力白 費?再者,如今是皇后攝政,天知道那一位回來是否會給武后如虎添 翼。
“西北未定,不過區區一個西突厥叛臣李遮匐,讓獨孤卿雲或辛文陵押回來也就是了。臣聽說如今雍王殿下的名字在吐蕃可以止小兒夜 啼,如是威名正可用來安撫西北!吐谷渾可汗諾曷缽軟弱,只怕這雍王殿下一回來,吐谷渾轉眼又有不測之禍。”
這話雖說把李賢捧上天,但言下之意聽者自明,而武后心裡甭提多惱火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小聰明是不少,膽子也確實大,可初出茅廬能發揮這麼大用場,還什麼止小兒夜啼,鬼話連篇!這老契苾何力的功勞就一筆抹煞了?
“陛下,臣以為樹敦城眼下有契苾何力在,雍王回來也無妨。”
劉仁軌慷慨激昂過後,上官儀終於慢條斯理地丟出了一句重若千鈞的話。彷彿沒看見旁邊老劉頭似乎要噴火的眼神,他風度翩翩地一躬 身,笑吟吟地道:“人說老將伏驥,志在千里,契苾何力乃是老將名 將,如今西北重在一個撫字,他老成持重,反而比雍王殿下更能鎮壓局勢。再者,殿下眼看就要加冠了,總不成這冠禮放到西北那苦寒之地不成?”
“雍王僅次於太子,冠禮乃人生第一大事,焉可偏廢?”
此時此刻,看著下頭的劉仁軌和上官儀,武后面上固然不動聲色,心中卻著實佩服老上官的拉著虎皮做大旗。老上官畢竟是文壇宿老,在於志寧過世,許敬宗隱居之際,這資格更老的基本上尋不到了,一個禮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