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羅公主金明嘉居然也走通了武后的路子,喬裝打扮混進了他這隊伍當中,就讓他覺得分外頭痛了。
不但如此,此時此刻,他身邊還有一對粉狀玉琢的侍童,兩人正興奮地攀著車旁邊的欄杆,朝著那些軍士和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哪裡有半分下人的架勢?
亂,簡直是一團亂!想不到他臨走前老媽忽然來這麼一招,他老爹居然還就答應了,就連老上官那麼個古板的人兒,居然也放縱小孫女這麼亂來。還有,這韋玄貞居然也這麼膽大包天,放任這麼個女兒四處亂跑。
洛陽離鄭州不過數百里地,然而,由於從人太多,速度太慢,這一行人愣是浩浩蕩蕩地走了三天。等李賢率眾來到鄭州,卻聽說快馬加鞭的泉獻誠不出兩日就要到了。
然而,自鄭州刺史以下,人人的心思都不在那泉獻誠身上,反倒圍著李賢打轉,衣食住行樣樣著手。若不是屈突申若和賀蘭煙兩個絕世美人也在隨行行列之中,又有新羅公主金明嘉這個難解的因素,只怕刺史就會親自把精心挑選的美貌女子送到李賢床上。
這還不算,他正雞飛狗跳安頓地時候,上官婉兒偏偏拿著一卷詩經,在他旁邊好奇地問道:“賢哥哥,什麼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
這才五歲的小女娃子,誰教給她這首著名情詩的!李賢的第一反應就是揪來那個教導上官婉兒唸書的老師暴打一頓。然而,這時候始作俑者卻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殿下,這是我前幾天聽到爹對娘悄悄唸的,一時好奇就背了下來,這是不是說,女人只要長得漂亮,就必定會有人追求?”
說這話的時候,韋容的眼睛睜得老大,亮閃閃地發出異樣的光芒。這讓李賢不得不懷疑,韋玄貞這個當老爹地究竟都帶了什麼樣的壞頭。他正準備好好找一個例子敲打一下這兩個小的。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笑聲。
“人家淑女的行止端敬優雅,你們兩個小傢伙真有興趣麼!”
說話間,只見三個衣著各異的女子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屈突申若照例是紅袍金冠,舉止大大咧咧,這話帶譏嘲的就是她了。彎腰一把抱起上官婉兒轉了一圈,她便將人放下地,笑呵呵地對兩個小傢伙說:“婉兒,我問你,你是想和申若姐姐一樣,成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還是想整天悶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做一個規規矩矩的女孩兒?”
聽到屈突申若這個問題,別說賀蘭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金明嘉也忍不住偷偷笑了——按照上官婉兒和韋容如今這種性子,答案基本上只有一個。
果然,兩小几乎異口同聲地嚷嚷道:“當然是和申若姐姐一樣!”
這年頭,連新生代的都知道有樣學樣,真是沒得救了!李賢趁屈突申若沒看到自己這邊,直截了當翻了一個白眼。暗自下決心。日後一定讓上官婉兒和韋容少跟大姊頭廝混。免得又出來兩個彪悍的。看看人家太子良媛阿斐,又貞靜又溫順。哪像這些帶刺的玫瑰?
正這麼想著,他忽然感到肩背上多了一雙手,緊接著,一股難以名狀地感覺便從那雙手的部位逐漸往下,甚至傳到了某個禁忌部位。不用回頭,他就知道那是賀蘭煙——小丫頭的按摩手藝原本不怎麼樣,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學到了某些禁用技法,那功力端的是無比強悍,就拿現在的情形來說,與其講那是松乏筋骨,不如說那是赤裸裸的撩撥!
就在他心猿意馬的時候,外間終於傳來了一個解圍的聲音:“高句麗泉獻誠公子就要到了!”
所謂的親迎不過是做做樣子,雖說如同魔咒似的,誰打高句麗誰倒黴,但高句麗畢竟相較中原不過彈丸小國,因此李賢這個親王非但不用出城,反而上頭有傘蓋遮蔽日頭,下頭有交椅供他端坐。有“侍童”剝葡萄伺候,有侍婢斟茶送水,那愜意勁頭就和郊遊似地。
屈突申若和賀蘭煙都找了藉口沒來,兩人跟著李賢本就不是為了看熱鬧,再說,高句麗人又不是三頭六臂
沒什麼好看的。所以,此時此刻在李賢后首站著的,嘉和幾個禮部官員。前者卻沒有看那越來越近地煙塵,只是盯著李賢的後腦勺看,彷彿那上頭有什麼花樣一般。
馬蹄聲在不遠的地方嘎然而止,緊接著,一行步履匆匆的人便出現在眾人面前。為首的是一個少年,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面色蒼白形容單薄,一雙眼睛卻異常有神。在此之外,尚有幾個族酋模樣的漢子相隨,看服飾卻並不像高句麗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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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中裡小兄泉獻誠,謹代父高句麗大莫離支泉男生,拜見大唐沛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