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當完外官一回朝。他居然發現兒子女兒都和皇家人走得近,這一驚自是非同小可。而到了現在這件事,雖說他已經沒了怨天尤人的心思,還是忍不住哀嘆連連。
“大公子。外頭有人送禮來了,說是雍王殿下從吐谷渾送來的!”
屈突仲翔恨不得離老爹遠一點。一聽這話立刻答應著就想往外頭溜,誰知還沒走出去就被屈突詮叫住了,只能任憑老爹跟著一起去收禮。李賢所謂地節禮並沒有什麼新鮮,只不過多了一些西域特產,然而,屈突仲翔拿著那封信,一雙手卻在發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在心裡狂呼了一聲。
姐姐居然真的要嫁出去了!
屈突詮瞥見兒子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對勁,遂上前一把奪過那信函,一目十行地看下來之後,那張臉登時也變得異常精彩,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內容是真的。
他那個死活不肯嫁人的女兒,這回居然改性子了?這雍王李賢居然在上頭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迎娶他的女兒?
他長長噓了一口氣,不免把目光鎖準了兒子,趁著屈突仲翔發呆的當口,他一把拽起兒子就往裡頭走。還沒走上幾步,他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樂呵呵地聲音。
“二弟,你可是回來了,咦,這一地箱籠都是誰送的?”
來者是屈突詮的長兄屈突壽,他比乃弟年長二十歲,如今已經七十高齡,卻因為自小練武很是結實健碩,此時說起話來更是聲若洪鐘。他也不比外人,隨手抓了個家丁問了兩句,得知是雍王李賢派人特意送的,面上頓時笑得更歡了。
“我當初還擔心仲翔在外頭惹是生非沒個出息,誰知道跟了雍王之後竟是大變樣了,唔,至少配得上我屈突家這個姓氏!”
屈突壽一面笑一面拉著屈突詮和屈突仲翔往裡面走,那邊兩人雖說還有事急著商量,卻不得不屈從於這個家族族長。到了議事大廳,屈突壽左右一望,沒找到屈突申若,不禁眉頭一皺,旋即詫異地問道:“申若丫頭怎麼不在?我記得她好些天沒看到人了,這大過年地,雍王殿下又不在,她總不會還窩在道觀裡頭吧?”
屈突詮見兄長說得如此直接,心中頓時更加鬱悶,猶豫了片刻便乾脆把手中信箋遞了過去。而屈突壽麵色訝異地接過來一瞅,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好,我就等著有這麼一天,果然不出我所料!申若那丫頭眼高於頂,哪家年輕才俊都看不上,這下終於遇上能降伏她的人了!咦,不對,我記得雍王殿下已經定下王妃了,就是那個……等等,我再看看……原來殿下是這個意思!”
屈突壽一會哈哈大
會念念有詞,原本作為主人地屈突詮和屈突仲翔不禁正當他們等著屈突壽有什麼決定的時候,這位屈突家的當代族長忽然霍地站了起來,竟是把信箋直接往懷裡一揣。
“二弟,仲翔,這事情由我出面,你們就等著好訊息吧!”
父子兩個直到屈突壽揚長而去,這才想到關鍵的信箋被人拿走了,頓時全都沒了主張。不得不說,有人要娶屈突申若,而這位姑奶奶真的肯嫁,實在是一個太過震撼的訊息。
這個正月,賀蘭煙也被榮國夫人接到了家裡暫住。由於賀蘭敏之如今已經被派到了青州當官。並沒有回來過節,李賢又不在,這一年就只剩下了她們祖孫二人。雖說李賢時常有信來。但賀蘭煙還是時不時發怔,長吁短嘆更是常有的事。
“唉!”
“煙兒,你若是再嘆氣,我這頭也要炸開來了!”
—
榮國夫人楊氏終於切身體會到,女大不中留是什麼意思。沒奈何地她上去扳著肩膀好一陣開導,好容易說得小丫頭緩過神來。她還想再說什麼地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一聲嚷嚷。
“雍王殿下派人送元宵節禮來了!”
“啊,賢兒派人送東西來了!”
賀蘭煙猛然露出了喜色,遂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留下楊氏在那裡發愣。良久,這位歷經滄桑的老貴婦方才搖了搖頭,叫人取了青木肩輿,讓四個家僕抬著向外而去。
對於禮物是什麼。賀蘭煙根本不在意,因此看到來送東西地人,第一句話就是開口索要信。誰知那人本就是霍懷恩手下的一個遊俠,光棍得很。雙手一攤就笑道:“賀蘭小姐,這禮物和信都是雍王殿下親自放的。我也不知在哪裡,還請你收好禮物慢慢找。殿下說了,最後找到才有樂趣。”
被人當面這麼說,賀蘭煙面上頓時流露出一絲嬌羞,一跺腳便命下人把箱籠等物都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