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還有一張張憔悴不堪的臉孔。蘇毓和阿梨原本兩張水靈靈的臉這時也是顯出了幾分蠟黃。
“呵欠!”
李賢還沒說話就忍不住先打了個呵欠,結果這聲音一瞬間感染了一大片,眾人接二連三呵欠聲不斷,就只見眼睛旁邊全都是忍耐不住的淚珠。到最後,還是李敬業沒好氣地使勁揉了揉眼睛。一口喝道:“都打住,再這麼呵欠連天下去,今天就甭想上路了!”
看這光景李賢就知道昨晚鐵定所有人都沒睡好覺,只不過沒想到一向沒心事的程伯虎和生性木訥的薛丁山也是如此。附和著李敬業地話點了點頭,他就吩咐大家各自去收拾準備,等到人四下散去的時候,他忽然看見李績慢悠悠走了進來,趕緊上去準備攙扶一把。
“去,我還沒老到連路都走不動!”李績一把開啟了李賢的手,竟是穩穩當當負手站在那裡。精神頭顯得很健旺,“過了相州就要進入河東道境內,先前走得太慢,如今需得加快速度,否則到長安指不定就得過六月了!”
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但照這樣的行進速度卻很有可能。可李賢瞧著李績那模樣,卻半晌沒法開口答應。長安城那邊確實是風波迭起,可李績現如今的病也同樣難說得很,這要是為了趕路把李績的身體給拖垮了,難道就說得過去?
“師傅。我看還是該什麼速度就什麼速度,用不著……”
“這事情我說了算!”李績露出了少有的專橫,狠狠瞪了李賢一眼,“你和我雖是師徒。但你和陛下卻是父子君臣,我亦是陛下的臣子,不能快馬加鞭趕回去是為了避免事端,但這路上走得快些總可以吧?不要多說了。現在就傳令下去!”
面對老狐狸的固執,李賢思量勸了也是白勸,只能勉為其難答應了。一轉身就去找冀州捎帶上的名醫許漢方。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詢問李績地病情。結果。那名醫開口就是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專業名詞,他氣惱勁上來登時一口打斷了對方的滔滔不絕。
“我只問你路上有礙無礙。別和我盡說那些虛的!”
這下許漢方為難了,說沒事吧,萬一有事他就是天大的罪過;可要說有事吧,萬一李績底子好熬過去了呢?於是,在李賢炯炯目光下,他只得含糊其辭地說:“殿下,這李司空的病,在路上想必是無礙的。”
這話讓李賢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一下子也沒考慮這路上顛簸很是考驗人,轉身就去安排李績的座車了。到了離開相州的時候,照樣是刺史帶人送出了好幾裡地,而臨分別地時候,李賢又把刺史拉到了一邊,吩咐昨夜刺殺的事情就算完了,不用再追查不休。面對這樣合理的要求,那刺史自然是心領神會地答應了下來。
由於李績吩咐提速,上下人等自不敢怠慢,接下來這一路上過了潞州境內,又經晉州而蒲州,速度比先前何止快了一倍。眼看著李績精神漸漸有些不濟,李賢便勸說再慢些,豈料這話還沒出口就被李績趕了回去,於是只能寄
儘快趕回長安。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李績身上,至於原本該充當悲劇性主角地高藏和太子高德武自然沒多少人放在心上,這防備一疏鬆,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自然不少,最後,某張小紙條就輾轉到了高藏手中。當夜,這曾經高句麗的王和儲君嘀嘀咕咕,一夜沒睡。
足足用了二十多天,浩浩蕩蕩數百人終於抵達了雍州地界,碰到了奉命前來迎接的人馬。李賢望見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人影,笑吟吟地策馬上去,發現那位被評為當世風儀第一的上官老宰相人瘦了憔悴了,就是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上官相公,此番怎麼勞你來迎接?”
“雍王和司空在遼東大勝,甚至活擒高句麗王族等一眾人等,泉男生泉獻誠父子回朝之後長安人盡皆知,我來接一接也是應當的。”老上官地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聽,只不過配合他那笑得勉強地臉,著實顯不出那什麼誠意來。他彷彿是察覺到了自己這臉色有問題,連忙補救道,“這幾日政事堂忙得不可開交,我實在是……”
“上官相公日理萬機,這客氣話就不要說了,你和我還用得著那麼生分麼?”李賢不等老上官解釋完,就笑眯眯地打斷了他地話,順便擠擠眼睛問道,“小婉兒可好?”
不提孫女,上官儀倒還心情好些,這一提上官婉兒,老頭兒頓時滿腹火氣,不由自主地就抱怨了起來:“這婉兒人越大,主意竟是也大了起來,前幾天竟是給她姑姑出了一堆餿主意,我簡直要被這小丫頭氣死了!”
他說著說著便忘了正事,漸漸地吹鬍子瞪眼了起來,忽然瞥見李賢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