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賢妻賢子賢臣,古往今來,有誰能及得上朕!”
這樣狂妄的話李治還從未在公眾場合說過,所以一時滿堂寂靜。武后是“賢妻”,這一點她不可能也不願意去反對自己的丈夫;李弘雖說覺得父皇喝醉了,但也不會反對自己被列為賢子;而剩下的以上官儀為首的大臣就更不用說了,誰不想作為賢臣名留青史?
於是,一群人齊齊附和,把個李大帝贊得天上難尋地上沒有。等到王福順在宴後把醉醺醺的李治送回去安歇,武后不禁長長噓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有的時候李治就和小孩子似的愛聽好話,喜歡人家順著他。當然,若不是她當初逮著這個機會,又怎麼可能一步登天?
而李弘看著老爹消失的方向,也嘆了一口氣——李賢這一走固然是輕輕鬆鬆,可賀蘭煙三天兩頭來找他的太子妃訴苦,李令月那三個小的也纏著他要李賢,他都快煩死了。
李賢啊李賢,你趕緊回來吧!
第五百三十章 … 鬼話連篇,攻破心防
壤城也打了,高藏王和泉男建泉男產兄弟也抓了,按十幾萬大軍也該進入逐步撤軍的階段,畢竟,就算要留守也用不著這麼多人,否則消耗的錢糧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自開啟戰一直到現在,整個河北道的錢糧全都是往遼東供應,即便如此也是異常吃緊。而李賢在佔領平壤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高句麗傳了數百年的寶庫給封了,造冊登記。
這年頭打仗也講究一個仁義,因此主將若是私動對方國庫,那是比縱兵劫掠更大的罪名。然而,李賢是什麼人?在他的授意下,屬下們列出了一張長長的清單,上頭樣樣物品全都是僭越,反正高句麗已經是不臣之心,這就是他們有苦也說不出來。在這張清單完成之後,李賢便帶著高德笙,再一次拜訪了高藏王。
由於泉蓋蘇文當初在的時候大力打壓,高句麗現存的王族成員並不多,所以,當他們看到李賢身邊的高德笙時,全都吃了一驚,尤其是曾經發表過斷絕關係宣言的高藏王和王后,那張臉更是一陣青一陣白,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德笙年輕不懂事,所以被奸人所騙,這才會離開長安。”李賢遂緊緊捏著高德笙的手,至於有多少雙眼睛往這個方向瞧,他反正權當沒看見。他咬牙切齒地把高德笙的“遭遇”一一道來,結果,包括高藏王在內的所有王族成員全體怒髮衝冠。
怒啊,什麼時候輪到新羅算計到他們高句麗頭上了!雖說對目前淪落到唐人階下囚地境遇讓他們感到心灰意冷。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徹底喪失了信心。新羅算什麼東西!早年高句麗強盛的時候,他們只會搖尾巴乞憐,現在倒好,居然敢欺負到他們頭上了!
一時間,他們全都忽略了高德笙的不對勁——作為高句麗曾經最受寵愛,最驕縱最聰明的公主,高德笙無論在誰的面前都始終是眼睛朝天,何嘗會這樣默默無語地低頭跟在別人身後?然而。憤怒和悲慘同時作用在一個人的身上。那人的腦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夠用的。
“雍王殿下。新羅不過是看大唐勢大,這才卑躬屈膝,日後必定為患遼東!”這咬牙切齒痛心疾首地話,自然是作為一國之君地高藏王說地。
“新羅人居然敢拐帶殿下的妻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太子高德武想到的是倘若高德笙真的被人拐帶去新羅嫁給了金政明,那麼到時候新羅說不定仿照他們的舊例立高德笙當高句麗女王,那麼他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於是。他也發出了自己的譴責。畢竟,說不定有朝一日他還是能當這個高句麗王的。
王和太子先後發話,其他人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跟了上去,言談中不外乎是直指新羅人野心大,大唐應該先下手為強,否則就要後下手遭殃。反正中心意思只有一個,我們高句麗已經倒黴了,總不能讓新羅人獨佔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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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賢在這時候卻為難兼無奈地指出了大唐和新羅堅實可靠地盟友關係。順便也暗自指出。由於你們高句麗在朝中無人,而新羅官員在朝廷做官的有不少,人家金明嘉還作為長安常駐代表。這錢大把撒下去,立刻支持者一大批。
於是,百般鬼話之下,李賢順順利利地拿到了高藏王親筆書寫的奏疏,大意就是高句麗自知不該抗拒天威,寶藏統統敬獻大唐云云。此外,高氏父子還答應聯袂寫一篇遼東分析文章供大唐參考。至於什麼參考,則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勾當。
整個過程中,高德笙彷彿啞巴似的一言不發,直到出了軟禁高句麗王族的院子,她嘴裡方才迸出了一句話:“若是比說話的功夫,天底下大約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