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那裡刻苦讀書,連走出東宮的機會都不多。
“我哪裡有你這麼好命,成天在外頭閒逛,居然還能出口成章!”李弘咬牙切齒地瞪了弟弟,臉上忽地露出一絲肅然,“於太傅於大人當初就說過,勤能補拙,我既然資質不如你,少不得多花點功夫,誰讓你這傢伙如此憊懶!”
老於居然對他的評價這麼高?李賢先是被李弘那種語調嚇了一跳,待到最後一句方才放下了心,嘿嘿一笑帶了過去,這才問起李弘的目地。
“當然是去上官太傅家探病啊!”
一聽說是去上官儀家,李賢自然是千肯萬肯。他原本就想去瞧瞧上官儀的病是真是假,這李弘居然要去探病,那就最好不過了。而就在時候,李弘忽然笑著又提了一句:“對了,上官太傅剛剛得了一個孫女,父皇還讓我順便把賞賜帶過去。上官太傅文名滿天下,想必此女將來也必定是一代才女。”
上官儀的孫女……不就是上官婉兒麼?
太子微服出行,隨行衛士告然少不了,好在李弘不願意坐馬車,一群人騎馬呼嘯而過,更像是尋常貴胃子弟,倒是不曾引起多大轟動。自從升任宰相,上官儀便遷居新邸,整座宅子的規制極大,門口的人起初還不肯通報,等到李弘拿出東宮的印信,聲稱是代太子來探望,僕人方才將眾人放了進去。
下人不識貴人,上官庭芝卻好歹是東宮屬官,聞訊而來的他一看到那邊談笑風生的兩個少年,呆了一呆之後便慌忙上來大禮參拜,自然少不得請罪。
李弘和顏悅色地寬慰著上官庭芝,李賢卻在打量著這個出了名倒黴的傢伙。只見上官庭芝二十五六歲,容貌酷肖其父上官儀,只是少了分上官儀的天生從容,言談間頗哼些拘束。
“父親只是小病,大夫已經診治過了,勞動太子殿下和沛王殿下親自來探望,臣實在是惶恐。臣女婉兒如個還在襁褓之中,不能親自拜謝謝陛下恩賞,臣代其謝過了!”
眼看今天跑這麼一趟的目的可能要落空,李賢立刻搶在李弘之前嗽了一聲,這才笑道:“上官太傅是五哥的師傅,師長有恙,五哥和我一起來探望乃是正理。就請上官大人帶五哥和我進去一趟,若是看到上官太傅安然無恙,這才好安心不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上官庭芝自然不好阻攔,當下只得帶著兩人往上官儀的居室行去。才走到一半,前頭忽然行來幾個女子,一見到這邊情形慌忙退到路邊行禮。而眼尖的李賢一眼就看見了其中一人手中的襁褓,登時眼晴大亮。
“怎麼把婉兒帶出來了!”
上官庭芝見狀,立刻板著臉呵斥了幾句,而李賢則趁勢拉著李弘上前去,光明正大地往那被裸裡瞅。好在是夏天,沒有裡三層外三層,因此裡面那個小小的嬰兒看得請請楚楚。大約是降生不多久的緣故,除了那雙靈動的眸子之外,其他的都沒法看出來,什麼一出生眉如畫笑顏宛然全都是鬼話而已。
這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稱量天下的上官婉兒麼?
李賢很想去捏捏那張臉,但礙於身份只得硬生生打消了這個念頭,眼睜睜地看著|乳母和侍女用一塊紗巾把人遮住了。心下惋惜的他一轉頭就看到上官庭芝面帶尷尬地站在那裡,當下便笑道:“果真可愛得緊。”
李弘少不得也誇獎了幾句,一行人方才繼續行去。及至見到上官儀,李賢便發覺他只是面色蒼白一些,無論精神還是其他全都很好,頓時更認定所謂生病乃是鬼話。看著李弘在那裡噓寒問暖,宛然一個好弟子,他便在心中盤算了起來。
“這夏日感染風寒,上官太傅也得好好保養。”眼珠子一轉,李賢便順著李弘的口氣道上了一句安慰,隨即詞鋒一轉道,“如今朝堂事多,政事堂若是缺了上官太傅,只怕也會一時運轉不靈。昨日我正巧見長安令馮子房,他還滿臉惶然地問起上官太傅的病情,足可見這人心所向,上官太傅可得早日復出才是。”
話音剛落,上官儀便忽然連連咳嗽,臉色一時很不好看。見這光景,李賢哪裡還會覺察不到其中玄虛,便輕輕放過了這個話題。及至門上了馬車,李弘方才忽然問道:“你剛剛對上官太傅說的似乎話裡有話,是不是為了前時朝廷的爭論?”
李賢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弘便忽然露出了一臉忿然:“前時劉仁願遇刺,李義府便抓著此事不鬆口,力指劉仁願在海東碌碌無為。結果長安令抓到了刺客,他又堅持不肯讓父皇派人專審,搪塞許久,我看此事分明是另有名堂!”
劉仁願這件事李賢原本沒打算從李弘這裡下手,因此直接讓馮子房找上了上官儀。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