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一句話,你吃不了虧。”
吃不了虧?那你說這話怎麼像是唯恐東西賣不出去的託!
李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仔細揣摩揣摩,卻覺得自己確實吃不了虧。民不與官鬥,這是自古至理,更何況,他要是吃了虧,不會三倍五倍找回場子?想到這裡,他也不客氣,笑眯眯地從燕三手中接過——其實更應該說是搶過那封信,然後又大剌剌地點了點頭,當著眾人的面展開一看,掃了一眼便揣進了懷裡。
此時,他感到臉上好幾道目光掃來掃去,知道定是李敬業程伯虎薛訥一心想看出端倪,可愣是老半天不動聲色。事情既然都解決得差不多了,李賢瞥了一眼西下的夕陽,有意無意地漏了兩句便帶著眾人出了崇清觀。
來的時候一夥人氣沖沖的,回去的時候卻是皆大歡喜。等回到臨時的下處,程伯虎第一個按捺不住了:“喂,六郎,這裡總不用擔心了,快拿出來看看,我都快憋死了!”
李敬業同樣好奇得很,緊跟著追問道:“沒錯沒錯,這到底是給誰的信?”
李賢沒去理會兩人的猴急,而是轉頭去看薛訥。直到把對方看得發毛,他方才笑道:“放心,這裡頭的內容和你爹沒關係。你爹是西征,這裡頭牽扯到的是東征軍。”
東征?
李敬業和程伯虎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有些不明所以,倒是薛訥鬆了一口大氣,然後也露出了琢磨的表情。李賢也不點破,就這麼笑眯眯地看著三個人冥思苦想,心中卻把反反覆覆想著這封信的內容。
是找個妥當的渠道交給老爹李治,還是直接用來要挾李義府,或者乾脆去走一下母后路線?
似乎都不妥當,他那位父皇似乎還念著一點舊情,不至於現在就對李義府怎麼著;他母后的心思更是如同海底針,最好少打主意為妙;難不成,好端端的機會就只能用來要挾李義府?他雖說幹慣了訛詐這種事,但就這麼對付李義府也太窩囊了!
正當他想入非非的時候,李敬業忽然一拍大腿,猛地叫了一聲:“我說呢,東邊有什麼大將需要李義府那傢伙陷害的!難不成是劉仁軌?”
李敬業這傢伙記性真不錯啊!
看到程伯虎恍然大悟,薛訥若有所思,李賢不由得多瞅了李敬業兩眼。原本還覺得這傢伙沒繼承老狐狸李績的滿肚子心計,現在看來,李敬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否則又怎麼會記得柳元貞,如今又能聯想到劉仁軌?
“沒錯,就是前頭我們和李義府結怨那件事的源頭了——劉仁軌就是當初審理畢正義案的主官,因為李義府的陷害,花甲之年發配到高麗從軍,誰知道頂替王文度之後,竟連戰連捷,如今在高麗聲威赫赫,說是名將也不為過。”
李賢說著便輕輕屈指彈了彈手中的信,嘿嘿笑道:“這封信是李義府寫給劉仁願的,說什麼劉仁軌身為罪人卻手掌兵權,有怨望之心,讓劉仁願伺機殺了他。”
“可是原本是百濟那邊留守的劉仁願劉將軍?”
這一次首先開口的卻是薛訥,話一出口,他就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不覺有些退縮,但仍舊鼓起勇氣問道:“劉將軍素有賢名,怎麼會做這種事?”
李賢收起了笑容,若無其事地聳聳肩道:“賢名有什麼用,將在外還需受朝廷節制,李義府在最後說得清清楚楚,若是他不從,就說他多留兵眾於異域,謀據海東,企圖造反!”
造反!
聽了這句陰惻惻的話,李敬業程伯虎都免不了感到一陣涼颼颼的,尤其是薛訥反應最大。畢竟,李績如今是軍方第一號人物,不太需要再親身披掛上戰場,程咬金更是已經退休了,可是,他可不一樣,他老爹薛仁貴如今還活躍在戰場上呢!
因此,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霍地站了起來:“將士在外血戰沙場,怎麼能讓李義府這種人為所欲為!”
第六十七章 …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一群熱血少年青年的義憤填膺的結果是什麼?
薛訥這麼恪守上下的人都拍了桌子,其他人接踵而來的反應就可想而知了。程伯虎伸手去拿斧子卻掏了一個空,索性捏起拳頭嚷嚷道:“沒錯,這種陰人我老程決不會放過他!”
“有了這書證,鐵證如山,李義府要是還能逃出生天,我李敬業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看到這種情形,李賢頓時有些頭痛,恰在此時,他又聽到了這麼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聲音,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不禁惡狠狠地吼道:“那你現在就把名字倒過來寫得了!”
全場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