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喪事雖然佔據了大家的不少精力,但堂堂大唐朝廷,又不是治喪料理大會,自然不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這種事情上,儘管不少人都有些無
。原因很簡單,先前為了給許敬宗定諡號鬧得不可下來之後卻又遇上了楊氏忽然去世,滿心邪火的武后無處發洩,索性就大刀闊斧地把氣撒在了別人頭上。
這遷怒的風頭一起,朝廷中落馬的官員從七品下到四品上不計其數,為此求告的人不計其數,當然也有風骨硬直接捲鋪蓋走人的。李賢倒有心保幾個,結果姚元之整理出來的檔案檔案拿過來一看,他立刻就打消了為這些人和老媽打擂臺的心思。
這其中有典型有德無才的;有耿直到沒事情就出來頂牛的;有抱著宰相大腿方才得以升遷的;有暗地裡給他上過勸進信的……總而言之,雜七雜八的人一堆,愣是沒有一個出挑的,他犯得著為這些人和武后過不去麼?
再給他一個狄仁傑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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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狄仁傑如今又高升了。正如歷史上的武后對狄仁傑信賴有加一樣,如今的武后也對狄仁傑另眼看待。侍御史雖說乾的是狄仁傑的老本行,但武后忖度法度不如府庫,覺著戶部那座府庫不掌握在自己手裡不牢靠,於是就升了狄仁傑度支郎中,掌天下財貨。這個大大肥缺一上手的同時,狄仁傑又喜得貴子,一時間風頭無二。
所以,既沒有野心勃勃,也不想著造反的李賢壓根不想玩弄籠絡人心那一套,在李治袖手李弘沉默的情況下,那些倒黴的替死鬼也就惟有接受自己的命運,順便給朝廷騰出了一大堆位子。
對於這麼一些位子,武后原本都有自己的打算,甚至也打算分上李賢一杯羹。畢竟,在她看來,李賢這人固然不少,但好像都窩在東宮那塊地方太不思進取。然而,這大好的美事和李賢一提,她卻得到了一個讓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我倒是有心讓小姚和老羅出去歷練歷練,奈何離不開他們兩個。至於高政這傢伙醉心於計然之學,更是用不上。這當上儲君安插私人的罪名太大,我可消受不起!再說了,母后的人難道就不是我的人?”
李賢說到這裡,見武后看自己的表情猶如在看外星人,心中不覺偷笑不已,緊跟著就一本正經地提出了另外一條——油水大家分。這許敬宗的號弄到如是光景,他心中不能沒有警惕,誰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老爹的影子?他從來沒把自個的老爹當省油燈,就這樣防著還被算計了,因此哪裡敢小看“懦弱無能”的李治。
“好啊,原來你越來越狡猾了!”
倘若李賢只是一味地推辭,武后興許還會覺得他矯情,但他笑嘻嘻地提出這麼個歪主意,她在一愣過後,最近一直死繃著的臉頓時露出了笑容。雖說已經不再年輕,但那種曾經把李治迷得七葷八素的笑容一展露出來,李賢這個當兒子的也忍不住覺得勾魂奪魄,差點就沒把目光轉到別處去。
一個媚字,決不足以道出武后的萬千風情。
“咳咳!”李賢使勁咳嗽了兩聲,等到武后那笑容斂去,他方才笑嘻嘻地說,“我給母后出了這麼個分贓的好主意,讓我在此次新科進士中挑幾個能幹的使使行不行?東宮什麼都不缺,就是缺人。要不是我當初拉著駱賓王王勃那幾個,我那崇文館還不止空一半。”
這年頭一次科舉只有十幾名進士,端的是金貴無比,因此李賢這絕對是獅子大開口。然而,相比武后原本的心理底線,這要求可以算得上是輕微之極了。幾乎不曾多想,她便一口答應了下來,等李賢走後,她少不得仔細考慮起了李賢所謂的分贓。
這些天因為楊氏的去世,她都沒來得及好好和李弘說話,不如就讓她的皇帝兒子佔大頭吧!
至於出了洛陽宮的李賢,則是迎面撞見了春風得意的程務挺——這一位剿匪有功,再加上本人的意願,馬上就要高升去西北真正帶大軍了。而就在他身後,一溜都是滿臉橫肉的兇悍漢子。不消說,基本上都是太行山赫赫有名的盜匪,如今都過了明路的。
而程務挺一見到李賢就說了一句讓某人喜出望外的話:“殿下,我這三日後就要啟程上任,我做東安康樓喝酒,如何?”
雖說這些年有所節制,但有人請客李賢從來不會拒絕,因此往身後的程伯虎薛丁山使了個眼色,他就笑呵呵應道:“喝酒就喝酒,只要你帶足了酒錢,誰怕誰來?”
至於聞聽此話後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和耳朵,那就不管他的事了。沒幾個人想到,堂堂儲君居然這麼好請,就連程務挺自己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