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
聽到武后地問話。阿韋差點咬到了舌頭,往日那張處變不驚的臉早就不知閃到什麼地方去了,滿臉的驚駭欲絕。直到看見武后的臉色露出了幾分不悅,她這才慌忙跪了下來,卻不打算屈服。“太上皇后,臣女萬萬不敢高攀英王殿下!”見武后的不悅變成了惱怒,她只覺得一顆心怦怦直跳,可是,這若是嫁給了英王李顯。她那滿腹相思滿腹念想不免全都落空,那她之前地種種努力又算什麼?她強自壓下心頭驚懼,咬咬牙道,“臣女自幼便和婉兒一起侍奉公主,並不想出嫁。”
若是按照武后曾經的脾氣,聽了這番話早就翻臉了。可如今她雖然惱火,想想卻覺得不對頭。李顯相貌堂堂。除了頑劣一些,也沒有其他的缺點,再加上是親王,等閒女人難道還會拒絕當王妃?於是。她便板著臉吩咐人把阿韋帶下去,又命人找來了阿芊,把剛剛這事情說了一遍,又問她可知道阿韋有什麼戀慕的人。
阿韋的心思別人不知道,但阿芊本就是過來人。又怎會看不出小丫頭的心思。雖說覺得這很有可能是小丫頭自個錯寄了一顆芳心。但誰知道李賢和人家小丫頭相處了那麼多年,是不是有什麼別樣心思?這反反覆覆琢磨了許久。她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照奴婢看,她大約想的是皇太弟殿下。”
這下子武后貨真價實詫異了。雖說當初只是玩笑,但她也還是聽說過阿韋和上官婉兒盯著屈突申若和賀蘭煙大師孃小師孃什麼的亂叫。當然,阿韋那個丫頭似乎八九歲的時候就認識李賢了,要說是悄悄地芳心暗許也不是沒有可能。
阿芊瞧了一眼正在皺眉頭地武后,沉吟片刻又加了一句:“太上皇后,有這心思的只怕不止阿韋一個,奴婢曾經聽說,婉兒在和公主玩笑的時候,也提過嫁人就要嫁殿下那樣的人。”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饒是武后在國事上殺伐決斷,這下子也頗有些犯了頭痛。她那個兒子確實不錯,可還沒有到這樣的吸引力吧?那兩個小丫頭是不是犯了糊塗,把亦師亦兄的師長兄長當成了情郎?上官婉兒也還罷了,如今也就十二歲光景,老上官估計也不會放縱了這個孫女,可若是她真地把阿韋許給了李顯,將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的情形。
想到李賢多半還沒察覺到這麼一件事,阿芊便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雖說不能沒來由壞了人家小丫頭的相思,但偶爾給李賢使個壞,想必也是不錯地一件事。她這邊廂興高采烈,也就沒有注意到外間有人進來,及至前頭傳來了一聲問候,她這才回過了神,看見了那個沒有通報就跑進來的人。
李賢我行我素慣了,基本上是想到哪裡去拔腿就去,這大儀殿自然也是暢通無阻,連通報的手續就免了。而屈突申若和武后屬於婆媳又隔了一層,可這一對性格相仿的婆媳偏偏相處融洽,半點不遜色於賀蘭煙這個武后的親外甥女,武后甚至破天荒地允許她隨時過來。
屈突申若一進來就發現武后在發怔,這也是常有地事,她並不意外,可看到阿芊也站在那裡笑著發呆。她就有幾分奇怪了,所以行禮地時候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
見武后面上沒了那種恍惚的表情,她便把李賢和蘇毓那檔子事說了。雖說在李賢面前裝得大度,可這時候她地口氣便有些酸溜溜的。此時此刻,她算是真真切切明白了當初賀蘭煙的感受…………她和蘇毓便好似當初賀蘭煙和她,這即使再親密,丈夫這東西能分享麼?
她坐在那裡胡思亂想,豈料上頭的一主一僕同樣是愣神了。
武后一直覺得李賢太過挑剔。這東宮內官的名額到現在還空缺著大把。當然,武后是不會反省她幾乎讓李治恢復了一夫一妻這樣的事實,只尋思是不是兒子的媳婦們太厲害了。她和隋文帝那位獨孤皇后不同,獨孤皇后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推崇一夫一妻。也不希望兒子寵妾滅妻。她武媚娘是希望丈夫只有她一個,至於兒子的女人則可以多多益善。
滿打滿算,東宮有品級地夫人姬妾少說還空著二三十個,她不是沒派過宮人…………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媳婦們不樂意,但在這種問題上,她們的感受始終得排在後頭。但問題不是媳婦們不答應的問題,而是李賢不是把人高高供起,就是過幾天轉手就把人送了回來。
這樣執拗的李賢,如今居然終於回過了神願意再娶一個女人?
於是。她不得不定了定神再次確認了一回:“申若,這賢兒確確實實說了要娶蘇毓?”
“這種事情,我怎敢哄騙母后?”倘若說李賢最懂武后地心意,那麼,屈突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