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親自在風爐上煮茶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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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他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直截了當地就先前地事件很是責備了李元嘉一通,旋即方才大度地指出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最後便隱晦地表明,皇族宗室的名聲太敗壞了,若是不能整治整治只怕民心思變,而這樣的重任,唯有李元嘉這樣的賢王方才能夠勝任。
這種先撕擄乾淨先前的恩怨,然後提出要求順便再捧一把的伎倆,他早就玩得爐火純青。即便是韓王李元嘉這樣年過六旬的老江湖,也不免被糊弄了進去…………這種時候並不是閱歷的問題,而是氣勢和地位的差異,所以有這種結果並不奇怪。
“所以,韓王放心,皇族宗室乃是大唐江山的基礎,別說我沒打算一體整治,就算我肯,陛下和父皇也決不會允准。像韓王這樣的賢王,朝廷便應該禮敬,就應該大用,而像虢王江王滕王之流,不是我不敬,他們實在是太肆意妄為了,置國法置朝廷顏面於何地?”
李元嘉不停地點頭,事實上,除了喝茶的功夫,他一直都在不停地點頭,他甚至不得不承認李賢很有談話的藝術…………其實也就是忽悠的藝術。儘管知道這些話裡頭有些不盡不實之處,但那又怎麼樣?他和虢王江王滕王確實是兄弟,但他從那三個兄弟那裡得到過什麼好處?那三個胡作非為的傢伙反而敗壞了他的名聲!
“六郎你放心,我既然忝為大宗正,便一定秉公辦理此事,還那個監察御史一個公道!我現在就去面見陛下和太上皇,想必他們也不會姑息養奸!”
瞧見這位老韓王雄赳赳氣昂昂地出去,李賢頓時舒了一口氣。要是他當初直截了當和韓王鬧翻了,哪裡有如今這麼輕鬆?宗室皇族中輩分最大的這位老賢王一旦拉攏過來,其作用還真是不可忽視。話說回來,那位同樣號稱賢德的霍王如今也留在洛陽,似乎沒什麼動靜。
呷了一口茶,他不覺啞然失笑。真是耍弄陰謀太多了,人家沒動靜才好,難道他還指望人家謀逆?這也太不厚道了!
自從大部分皇族宗室遷入長安洛陽開始,兩地的治安案件便高居不下,洛陽令和長安令萬年令可謂是焦頭爛額。所以,當大宗正司宣佈收押虢王等人於詔獄之後,從上到下都是一片歡天喜地,就連官員中間也是拍手稱快。
高興不起來的大有人在,比如說那些剛剛在洛陽安居樂業的皇族宗室們,此時免不了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然而,只要平時名聲良好,哪怕是庸庸碌碌的官員,也都有人上門撫慰頒賜各種玩意,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習慣漸漸抬頭。除了幾個自己名聲也不好惶惶難安的傢伙,洛陽城中的暗流也漸漸消停了下來。
至於那些陷身於詔獄的傢伙們也不是沒人管的,他們的家屬四處奔走求告,悽悽慘慘慼戚地請求寬恕,而幾個聰明的國公嗣王也在詔獄之中痛哭流涕發誓痛改前非。
然而,橫行霸道慣了的三王壓根不相信自己會受到什麼嚴重的懲處,故而在獄中依舊大大咧咧吆五喝六,甚至在氣急敗壞的時候還會狠狠罵上韓王一頓。脾氣更暴躁的江王甚至在某次火頭上來的時候連太上皇李治加上皇帝李弘一起痛罵了一頓,當然,他罵得最狠的還是儲君李賢,吃人不吐骨頭和狡詐狠毒這兩個詞被他翻來覆去地用,也不嫌累得慌。
而這個,也不可避免地成為了他們的罪狀之一。
當虢王江王滕王之前的罪狀被朝廷一條條公諸於天下,公文貼遍各地的時候,大街小巷陷入了一片憤慨的狂潮中。民眾原本喜歡發牢騷,難得朝廷允許大家發牢騷,這呼聲頓時一浪高過一浪。
那樣豬狗不如的東西,怎麼還配享盡尊榮!
第七百二十四章 … 殺不了你就關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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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就算是豬狗不如也是不能亂殺的。
大唐立國以來,雖說這皇族的名聲就沒好到哪裡去,但真正被處死或是流放或是奪爵的,也就只有謀逆的那幾個。甚至在當初處置謀逆的漢王李元昌時,太宗皇帝甚至還表示既為兄弟心有不忍,直到群臣一而再再而三地固請方才下詔處死李元昌。
每當看到這一段歷史的時候,李賢就會不無惡意地想到………想當初他那位便宜祖父李世民在玄武門事變中殺兄誅弟逼父退位的那種狠辣,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當然,用更冠冕堂皇的話來說,這屬於帝王必須顯示的仁慈,李世民連太子都一下子廢了,對於他那個敢謀反的弟弟絕對是恨不得一腳踹死,只是沒奈何方才表現出這假惺惺罷了。
反正有那麼多熟讀唐律的大臣,不愁辦不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