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李賢但見李治龍顏大悅,不禁在心裡暗歎許敬宗這馬屁拍得精妙——他老爹雖說是天子,但問題是攤到了一個太過強勢的老子,心理壓力自然不小。這許敬宗一下子把李治奉承上了天,這功力和他剛剛那句著實不可同日而語。
“哈哈哈哈,許卿這話說過頭了,蓋過先帝朕這一輩子興許無望,但總不能讓人以為朕只會守著這麼一片河山吧!”李治說著竟是親自舉杯向百官笑道,“新年伊始,朕便在此敬各位卿家一杯,一願此年東西戰事順遂,二願天下五穀豐登,三願……”
他忽然頓了一頓,臉上的笑意無可抑制地擴散了開來:“三願皇后再為朕添一男半女,讓李氏血脈綿延萬世!”
倘若說前頭兩個願想都是基於江山社稷,那麼最後一句就著實讓在座諸人面色大變,而李賢剛剛嚥下去的一口酒則差點噴了出來。好容易按捺住了。他便跟在李弘身後亦步亦趨地拜舞附和,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注意著席間的其他人。
演了這麼一出,接下來教坊司精心排練的歌舞便少了些矚目,李弘李賢李顯三兄弟上去向李治敬酒之後。少不得各席轉了一圈。而當李賢轉到于志寧這一席時,一向不芶言笑地老於竟是破天荒老臉一笑,語帶雙關地低聲讚道:“能為沛王傅。確是我之幸事。”
即便是李賢的厚臉皮,此時也不禁有些臉紅。把人家一個已經嚇破膽的老人拉下水,要說他還真夠奸詐狡猾的。不過於志寧也發了狠心。竟是把那些門生弟子全都按住了,否則這次地風波,只怕鬧騰的人還要多。
李績那裡好說話,但在許敬宗這一席,李賢則是被硬生生拖住聽許老頭嘮叨了好一通,全都是在那裡吹噓自己的倆孫女如何如何。偏生老許這聲音還大,旁邊人聽得一清二楚,全都在那裡偷笑連連。等李顯好容易脫身出來地時候,卻聽見一句嘟囓。
“這許敬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轉性了,以往只想著收聘禮,如今還準備倒貼嫁妝?”
等李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卻已經是滿身大汗淋漓。雖說外頭是正月隆冬。裡頭卻是熱火朝天,一場大宴足足持續到亥時方告結束。席間美酒佳餚雖多。真正吃飽了肚子回去的卻不多,醉醺醺地大多是幾個武將。這其中,剛好趕上回京的契苾何力作為功臣。幾乎是爛醉如泥被人抬回去的。
正月初一大宴的餘波很快就散了,但紫芝祥瑞和皇帝的三大願想卻漸漸流傳了開來,沖淡了不少民間有關李義府案件的議論——一個過了氣的宰相,還有什麼好說的?
雖說望雲樓沒了哈蜜兒,但生意照舊興旺紅火,人家能夠有一個絕色舞姬壓臺就已經是了不得了,胡天野居然擁有足足兩班十人,其中竟有三人來自高句麗。這一日,李賢熟門熟路地帶人從後門進了望雲樓,胡天野聞訊立刻把人領進了二樓一個精緻地包廂,又親自在旁邊相陪。
當李賢聽得滿臉堆笑的胡天野自豪地介紹自己的班底時,不禁眼皮一跳,旋即趕緊喝了一口酒。阿彌陀佛,他真是小說看太多了,聽到高句麗就想到了刺客,這年頭哪裡有那麼多刺客?
“這都是利勝行田東那裡買來的,每人要價二十萬錢,不過確實是好貨啊!”胡天野忽然朝李賢擠了擠眼睛,旋即低語道,“田東正好在底樓喝酒,他上次吹噓說能得到這筆獨家生意,還是殿下幫的忙,殿下是不是見他一次?”
胖子田東?李賢終於想起了這麼個人,緊接著又想到了另外一件大事——他上次領了人家兩個崑崙奴回去當作首付款,貌似尾款還沒收呢。這些天事多人忙,竟是把這件事忘了。要不是胡天野這一提醒,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
“這傢伙還欠了我一筆帳,老胡你趕緊去把他找來!”
不多時,胡天野便把田東帶進了包廂。數月不見,李賢竟是發覺這胖子又肥了一圈,大約是日進斗金方才心寬體胖。見田東支著肥碩地身軀下拜後坐在一邊,他卻不似往日對待別人那麼客氣,似笑非笑地轉著酒杯問道:“老田,你有能耐啊,知道是我幫了你那個忙,你居然還敢賴賬?”
田東見李賢面色不好,先瞥了李賢
韋韜一眼,他趕緊辯解道:“我從韋大少那裡知道上忙,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哪敢拖欠原先許諾地那些人。只是上一批送來的人都是次一等的貨色,我不敢送過來,不過兩天前剛剛送來了幾個,個個魁梧不說,難得脾氣都溫順得很,我早就幫殿下留著了,只是還琢磨著該怎麼送過去。”
()好看的txt電子書
他說著便露出了為難地神色:“自從殿下上回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