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和李賢平日關係最近,適才看到李賢拿著酒壺出去就知道他並非敬酒那麼簡單,此刻聞聽這話,哪裡還不知道這傢伙正在吊人胃口。果然,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大約是多喝了兩杯地上官儀便大笑道:“我大唐素來重豪俠,這壽筵上頭還怕什麼殺氣!沛王殿下且吟就是,我可是好久沒有聽到坊間盛讚的六郎豪詞了!”
上官儀這麼一說。其他人頓時紛紛附和,而早先激將激反了的于志寧和李績則雙雙閉口不言,但各自的臉上都露出了期盼之色。至於程伯虎李敬業等人就更不用提了,身為李賢地伴讀。這種時候自然是一致對外。
而李賢像模像樣地邁出去兩步之後,忽然一回頭指著李敬業和屈突仲翔道:“敬業,仲翔。今日既然是上官相公做壽,你們且舞劍助興!上次父皇母后大宴群臣的時候,師姐她們四個女子端的是好劍舞。如今你們不妨也讓大家看看師傅所授的劍術!”
聞絃歌,知雅意,李敬業和屈突仲翔原本就是四人當中最最機警地,聞言立刻站了起來,雙雙走到門邊向人要來了自己的佩劍。面對這種格局,人人都是興致盎然拍手叫好,而欽陵找不到開口告辭的機會,索性向旁邊退了兩步。讓出了中間一大塊空地。
兩人剛剛擺開架勢,那絲竹之聲便適時響起,卻是旁邊地樂師班子。既然有人伴奏,李敬業和屈突仲翔立刻舞劍戰成一團——看似寒光閃閃密不透風,卻是表演多於切磋。但在這種***明亮的當口,大家當然是看熱鬧多於看門道。
“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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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句高聲吟出,廳堂中的一眾賓客頓時喝了一聲彩。幾位宰輔各自對視一眼。也在那裡連連點頭,剛剛被李賢耍了一記地事情早就拋在了腦後。
“鬥雞事萬乘,軒蓋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後競風采,三杯弄寶刀。殺人如剪草,劇孟同遊遨。”
此時,程伯虎終於忍不住霍地站了起來,一仰脖子飲乾了杯中美酒,一下子扯開了衣襟,大聲嚷嚷道:“好一個殺人如剪草,好痛快,好豪氣!”
李賢剛剛在吟到最後兩句的時候,聲音驟然一高,一氣呵成後不免頓了一頓。程伯虎這一打岔正中他的下懷,從壺中連著倒了三杯滿飲之後,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場中那兩團寒光,又瞧了瞧那邊臉色如常的欽陵,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一陣子,笑聲嘎然而止,他這才繼續吟道:“發憤去函谷,從軍向臨洮。叱吒萬戰場,匈奴盡奔逃。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羞入原憲室,荒淫隱蓬篙。”
蓬篙二字剛剛塵埃落定,眾人就只聽一聲暴喝:“好!”
那聲音端的是如同驚雷,引得人們紛紛轉頭去看。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眾人全都大吃一驚。恰原來,這叫好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司空,世襲英國公,如今的沛王王傅李績!
此時此刻,人們方才如夢初醒,紛紛喝彩連連,而作為今日壽星翁的上官儀更是滿面春風。李賢亂七八糟地詩句確實有不少流傳在外,但畢竟不辨真假,真正證實為其所作的不過寥寥數首,而今日這一首無疑是上乘之作,和上次大宴時的詩有異曲同工之妙,他自然臉上有光。
因此,他竟是親自離座而起,含笑為李賢斟滿了一杯,見其二話不說一飲而盡,心中更是歡喜,什麼見面禮的玄虛都被他丟在了腦後。
喧鬧的氣氛中,眾人頻頻舉杯,不多時,爛醉如泥地不在少數,幾乎沒人注意到一旁的欽陵等人究竟於何時離去。而屈突仲翔地生意,最後也在友好和平的氣氛中做成了——代價則是他出上官家的時候是被人抬著走地,當然,上官庭芝也足足一夜沒有消停。
第二百二十八章 … 麻煩多多,長安貴女出家忙
上官做壽,李賢自然不可能以戒酒搪塞,自然是酪酊送回了武德殿。不過他是喝酒喝慣的人,不比屈突仲翔的狼狽,一盞醒酒湯下肚,沐浴過後便一覺睡到天亮。如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他又趁機去拜訪了一趟薛仁貴。
應付這些軍中將領比李賢想象中更加容易,一是拼酒,二是相撲角力——這酒一上腦,眾人也就忘了他是沛王,更忘了他的年紀,幾場角力下來他自然是灰頭土臉,但亦學到了不少招數。而薛仁貴不但將那把牛角弓送給了他,更是慨然允諾以後每三日去一次李宅教授箭術。
正當李賢為這些天的順風順水而春風得意的時候,兩個突如其來的壞訊息卻給他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其一是欽陵奉上了自稱來自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