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去給道王李元宗這麼一個一點實權都沒有的親王當僚屬,想必這駱賓王也不是什麼恃才傲物的,想要弄到手不會問題很大。可是,他除了聽說這傢伙一首赫赫有名的詠鵝,外加討伐武則天的那篇檄文,其他的一無所知,該不該花大力氣去尋找?
他這副琢磨的表情落在屈突申若和賀蘭煙眼中,便成了大感興趣的標誌。因此,李賢一走出至德觀,賀蘭煙便立刻把屈突申若拖到了一邊,悄聲問道:“申若姐姐,看賢兒的樣子似乎對這個駱賓王很有意頭,我們是不是該把那傢伙想辦法弄到長安來?”
屈突申若聽到這話,頓時意味深長地在賀蘭煙身上來回打量了一圈,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們?六郎是你的情郎,和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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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係?”賀蘭煙這次卻沒有在屈突申若的調笑下退縮,而是嫣然一笑道,“你為六郎做的事情可不少,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不少!以你的虎威,就算隨便選一個人嫁了,只要拿出往日的做派,那一家上上下下還不得俯首帖耳,何必避居道觀?依我看,你成天六郎長六郎短叫得親熱,有朝一日肯定是我家賢兒的……”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屈突申若臉色有異,趕緊一溜煙跑開了去。臨到老遠方才轉頭眨了眨眼睛:“不管怎麼說,到時我都是大姐!”
“小妮子居然敢取笑我!”屈突申若終於反應了過來,見小丫頭跑遠了,更是沒好氣地啐了一口。但臉上旋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若真是他想要的人,使個手段拿來也沒什麼要緊。不過,先頭姚元之的事情上她差點幫了倒忙。這回可萬萬不能再出差錯。
對了,姚元之回鄉之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是不是也該派個人去打聽打聽。回頭也好……奇怪了,這些事情和她有什麼相干,就算要做也得李賢開口來求,她自己那麼猴急幹什麼,那又不關她地事!站在原地思量了一會兒,她突然自失地搖了搖頭。
當夜,屈突申若在至德觀主妙惠的房中盤桓許久,待到天亮的時候。一騎快馬從至德觀飛馳而出,順著朱雀大街疾馳,竟是趕在早間城門開啟的時候徑直出了長安。
李賢雖然確實對駱賓王很感興趣,但只限於對賀蘭周吩咐了一聲,讓其藉助商賈地作用去打聽一下這人如今的下落和情況。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託李弘地福,他這天一回宮就被李治派來的王福順逮住。不得不苦命地走了老長的路去見他那位至尊老爹。
在宮裡地大批內侍宮人當中,除了武德殿那些人之外,王福順大概是唯一一個尚能理解李賢心性的人——自打接受了李賢借書的好意之後。他零零碎碎也看到過聽到過好幾回這位沛王殿下與眾不同的表現。而正是根據這些看到的聽到的,他隱約有一個很奇怪的念頭。
李賢似乎在竭力避免出風頭,但又在不可抑制地四處出風頭,真真是一個矛盾的人!
“今兒個一早,太子殿下去蓬萊殿問安之後,就一直留在裡頭和陛下說話,期間誰也沒能進去。小人這等侍候在外頭地人都能聽到裡頭傳來一陣陣笑聲,陛下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中午的時候,陛下似乎多用了不少膳食,小人進去收拾的時候,隱約還聽到陛下說什麼……什麼桑拿。”
王福順自以為很是關鍵的暗語,李賢聽在耳中卻覺得哭笑不得——自打那次桑拿浴過後,他這位老爹似乎就迷上了那種揮汗如雨的感覺,足足吩咐了他好幾回建桑拿浴室,他卻一直用各種原因加以拖延。
直到現在,他還無法確定風眩是否心腦血管疾病,倘若答案為是,那麼,他讓患有風眩病地李治去洗桑拿,結果就只有兩個字——找死!要是李治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這個當兒子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母后那裡怎麼樣?”
王福順原本還想繼續賣弄他地獨門訊息,猛地聽到這個問題,頓時頗覺得古怪。今兒個召見的分明是皇帝而不是皇后,這位沛王巴巴地問起皇后的狀況幹什麼?不解歸不解,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皇后娘娘這幾天胃口不好,似乎常常犯困,睡下了偏偏又不安生,即使滋補安胎地藥服用了不少,但似乎還是精神不濟。”
他老媽精神不濟?李賢歪頭想了想,很難想象那樣一個精神奕奕的武后會疲倦,最後乾脆決定蓬萊殿出來之後轉道含涼殿去探望一下。孝道孝道,不能只顧著老爹這一邊,而忽略了老媽。
夕陽下的蓬萊殿盪漾著一種來自太液池的清新氣息,隱約還能夠聞到一種菊花的香味,讓人為之精神清爽。李賢一踏進蓬萊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