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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現下穿巷而過,周圍多是住家,沒什麼鋪面,她一時還劃拉不到能轉移視線的建築物。

小韋嫂子卻是見她笑得發虛,當她是心動,倒是想趁熱打鐵,不由湊近幾分,語重心長道:“和二奶奶掏心窩子說句話,若是不中聽,二奶奶也莫怪,實是為了二奶奶好,無半分虛的。就說,爺也是二十的人了,咱們這樣人家裡,二十還沒娶親的,哪裡還有了?原是爺身子不硬朗,又因著陸家多少有干係吧,這才懸著。如今來了玫州,大姑奶奶可是最疼爺地,定也要張羅這事。我瞧著,爺是多有倚重二奶奶,可這若要來了新奶奶,沒臉的說一句,二奶奶到底要依著規矩行事,再,這管家之事怕也要交過去了。說一千道一萬,到底就只這子嗣紮實,才是長久的依靠!如今爺瞧著可是大好了,二奶奶若先得子,這將來……”

夏小滿擺弄著手中的茶壺,也不是沒思考過主母這個問題,不然她不會一直慫恿著年諒娶紀靈書,實在是想給自己謀條進可攻退可守的後路。可年諒也明確回覆她了,他不會娶紀靈書。她這個頭疼呦,牛魔王地妹妹不知道什麼樣,可若是大姑姐給這心愛的小弟找媳婦,以伊那審美,肯定要找個鐵扇公主家世、品貌都相配,還必定是精明強幹地。

她現在是什麼?年諒是老闆,年諒媳婦才是她頂頭上司,她現在……算代理經理?

代理才最容易被修理。

天知道一個老牌二把手會有多大能量,已是紮了根,廣結人脈了的,他配合,千好萬順,他不配合,先架空一把手也不是沒可能。所有一把手都知道這一點,對付這樣的二把手,也是信任一把手的第一課。經歷過幾任經理的夏小滿於這點最清楚不過。

而在這深宅的四角天空下,凡懂得些宅門內鬥的新奶奶接管內宅,頭一件事就拿她這樣地二房立規矩,這是必然的。不然不足以立威,不然下面地管家婆子怕是更難收服。坦白說。若易地處之,她也肯定這麼做,所以現下處在這個位置,她才格外頭疼。

孩子?!

她只是管家就夠扎眼的了,現在若再造出個孩子來,能被人容下就奇怪了,而且,那個孩子怎麼辦?

小韋嫂子仍在苦口婆心勸著,口口聲聲孩子是依靠。

這是這個時代的基準法則。

可孩子是母親的依靠。而孩子本身呢?是什麼?

瞧瞧年家這些庶子的待遇……

她能抱著孩子跑嗎?

她能丟下孩子自己跑嗎?

她能委曲求全帶著孩子一起忍受“庶”字嗎?

她是吃了多少苦頭,才看透一些東西,能淡然處之地,她能教得孩子從小就雲淡風輕嗎?

小孩子地心是不懂的保護自己地。脆弱,敏感,一旦傷害,是一輩子地陰影。

她護得了孩子嗎?

孩子是她的什麼?依靠?穩固地位的工具?她拿他換下半輩子的榮華?

她是孩子什麼?所有者?使用者?

不要孩子。她抬手喝了一口茶,溫吞的茶湯。入口微澀,轉而香沁肺腑。即使……留下了,也不要。她從來不養寵物,因為她擔負不起它們的生命。她不想要年諒的孩子,因為她擔負不起他的人生。

車外傳來陣陣鳥鳴犬吠。夏小滿抬眼望過去,見是路過一處花鳥魚市。車子這個高度只能瞧著一溜鳥籠子,還有一處賣赤嘴雀兒地,赤嘴雀兒銜旗最厲害,攤主吹著哨子,幾隻雀兒應聲而出,各叼七彩小旗,隨著攤主手勢而動。列陣操練,宛如天兵。

“茴香,叫停車,咱們去買個那哨子。再問問鳳頭紅能訓得聽懂哨子音兒不。”夏小滿終於有藉口跳出子嗣話題了。

這事兒哪裡用做主子的親自去,大丫鬟都用不上,跟班的小廝長隨就直接去了。偏這主子是執拗的,非要自家下去“體察民情”。其實是逃避談話。若是小廝去了,仨人豈不還得坐車裡接著聊?

好在今兒車也不招搖。人穿得也不招搖,玫州民風開放,倒還無妨。

當攤主聽眼前這位衣著不俗的奶奶說要訓教鳳頭紅地時候,下巴三秒鐘沒合上,合上了以後就開始暗自咂舌,到底是有錢人,玩兒的就是不凡!!一隻赤嘴雀兒不過幾錢銀子,而鳳頭紅最尋常地也要幾十兩銀子,這讓鳳頭紅做雜耍?!嘿,是真不拿銀子當回事啊。

他躬著身子極盡謙卑,把那哨子吹捧得無比神奇,跟阿拉丁的神燈差不多了,彷彿吹一下不是鳥兒聽命,而是有神鬼前來效力一般。

夏小滿又看了他攤位上的其他配件物什,旌旗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