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斷,總會得到錯誤的答案。因為他是神,就算被認出來也可以不承認。反正他總有辦法離開那個身體,跑到另外一個去。”
我無奈的揉了揉額頭:“真是賴皮。”
路西斐爾笑:“沒錯。你早該知道他那個性格。”
接二連三的客人,下一位是塞利爾。其實我更希望看到沙逆夜,但是這種時候,女性體的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我說:“感謝您光臨。”語氣軟的讓我自己都覺得膩,可是塞利爾依然保持似有似無譏笑一樣的語氣:“生日快樂。”聽他說這種話,一陣冷風吹過的樣子,每個毛孔都嗖一下的張開,然後又馬上閉合。
我的笑容怎麼也露不出來,懶懶的說:“希望您今晚盡興。”
塞利爾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把路西斐爾叫到了一邊,不知道在說什麼。那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會有特別不同的嚴肅氛圍,剛才還笑著的路西斐爾也和我保持同樣的死人臉。
壞運氣就是結伴而來。剛離開了塞利爾的視線,接下來就是梅里美。別人都將禮物扔進角落的籃子,他卻直接把一個盒子遞到我手裡。
我看著手心就可以放下的盒子,問:“梅里美殿下,您的禮物真特別。是要我現在就開啟嗎?”沒有特別的裝飾,僅僅是一個紫色的木頭盒子,根本不引人注目。
他說:“不需要。你有空的時候開啟就行了。”
我說:“好。謝謝您光臨。”那你現在給我幹嗎?我伸手從路過侍者手中的托盤上拿下一杯石榴汁給他:“和您的頭髮相配。”
他沒說話,只是接過去。紅色的汁液染紅了原本無色的嘴唇,霎時就豔不可擋。他適合那種瑰麗到俗氣的顏色,雖然黑色也不錯。我這樣想。
我站的累了,就回到二樓偏廳的沙發上。整個人還是隨意的很,幾乎是躺在那裡,左右拿捏著那個盒子。最後還是開啟了。一個白瓷的扁扁的圓形盒子出現在我面前。上面青色的花紋,還有緩緩開始瀰漫的桃花香氣,都好像在擊打我記憶的鐘。
即使不用開啟蓋子,我也能知道那是什麼。
應該說我記得那是什麼。胭脂。來自中國的,是文圖拉帶回來的。
而我最後一次見它,是在德庫拉城堡。這個名字熟悉又陌生,我開始記得,鏡子中的自己,青白色的面板,只有嘴唇是塗抹了這些胭脂後的豔麗奪目,好像剛剛吸血過後的樣子,一朵血薔薇綻放開來,駭人奪目。
“別動。不然我現在就上了你。”
“你不會真的打算讓我塗著這東西去參加舞會吧。”
“怎麼不可以?我覺得很美,讓我不自覺的想吻上去。”
不斷迴響的熟悉嗓音,一個是被塗抹了胭脂的自己,另一個就是那個人。輕佻卻不容置疑的語氣,總是無形中蠱惑著人的嗓音,只要被他在耳邊輕輕的低訴,理智都會灰飛煙滅。我握著那盒還未被我開啟的胭脂,隱隱的顫抖。
“你為什麼送我這個?”我聽到腳步聲,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梅里美。
他說:“你不是也送了我一隻黑色的唇膏?”語氣自然。
我說:“這不一樣。你送我的這個……天界是沒有的。”抬頭看他,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抖動,我盯著他的臉,第一次有強烈的好奇想要看看他的眼睛。
梅里美咧開一些嘴角,說:“你怎麼知道天界沒有?”他靠在偏廳的門邊,歪著頭看我。“我只是找到了一個比較偏遠的店鋪。”
我笑,看著胭脂上面的花紋,然後伸手把它開啟。裡面只有半盒嫣紅。我說:“你的店鋪在中國嗎?而且還賣那些已經用過的東西。”
梅里美走過來,靠近我的臉,說:“大概是老闆拿錯了。”口氣輕柔,並不像剛才那樣的堅定。我拉他的衣襬,讓他更加靠近我。鮮紅的頭髮好像燃燒的木柴,卻看不到後面瞳孔光芒。我越發覺得這個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抱住他的手臂:“能讓我看看梅里美殿下的臉孔嗎?”
他說:“有理由嗎?”似乎沒有動怒,但是我依然無法分辨究竟是不是。因為梅里美的態度,琢磨不清。更何況我的位階官階都和他沒有關係,他根本沒有必要聽我的。
我說:“我只是想看。”
他說:“這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嘴唇靠過來,帶著更灼熱的溫度,幾乎將我全部燒燬。我忽然覺得這個是神,可是卻又不確定。親吻的感覺熟悉到令我更加顫抖,只能攀著他的手臂。我忽然想起遺忘河,曼珠沙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