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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一諾打電話進來的時候,她剛開始根本沒聽見。

一諾就這樣執著的打著。

他已經坐車到了火車站,接到小七的電話。行李都沒有拿得及收 拾。直接奔了火車站。

把身上所有的錢花光。那還是前幾天如月給他地,從黃牛手上買了一張開往徐州的高價票。在付錢買票的過程中,手裡拿到那張票,突然想起如月來,一個女孩,也只有愛之至深,才會把自已辛苦掙來的錢給男人用吧。

她應該是愛他的,否則也不至於把最好的時光都給了他,陪著他走了這麼多年。

他終於鼓起勇氣,抱了最後一絲希望給如月打了電話。

直接用手機打,怕車站裡的公用電話她不會接。

她看到是他打的,應該會接吧。

一諾現在感覺自已整個人都在崩塌,土崩瓦解,在煙霧迷漫中,希望能抓住點什麼。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越是堅強的人,一旦脆弱起來,會更加地可怕。

他在樓下給她打電話,她在樓上的候車室裡。

不知道打了多少遍,都沒人接聽。

他知道她是不接他的電話了。打算掛掉地時候,她卻發現了手機的藍色亮光,匆忙掏出來,看到一諾打進來的電話,馬上接通了。

電話接通了,一諾想起要說的話,已經哽咽,想起兩年前,他得知老人得了絕症在電話裡在她面前哭,如今要告訴她的卻是老人過世了,想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控制了很久,才把話說清楚,如月,我媽她不行了。她在等我們。

如月突然就呆了。

沉默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可是驕傲的一諾卻以為她是不想回去,見她沒有回話,就掛了電 話,直接回家去了。

心裡那個痛和冷,所有地信心溫暖力量都消失怠盡,支撐著趕回去見老人最後一面。

拿上票看一眼,知道自已那趟車馬上就要開了。

找到候車室,直接就進去了。

他坐地是九點半開往徐州地列車,他上車的時候,如月正衝出候車室,跑到一樓地售票大廳換票。

一個人上車,行李都沒有拿。

如果說以前還能支撐,那麼現在,所有支撐自已的力量都逝去了,叫他如何能再次振作。

我們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只是讓每一個人堅強的東西不一樣,一旦那為之奮鬥努力的東西不存在了,那麼這個人也就要倒下去了。

張一諾一生,為之努力生活的,起先是自已的媽媽,為了讓她過上平安喜樂的生活,為了不怕疾病奪走她,不像父親那樣,他從九歲就開始立下誓言,要瘋狂的掙錢,用錢來保證這些。

可是呢,到得最後,他經歷了黑道白道那麼多事,她先是一個人過了多年寂寞孤苦的生活,然後是得了癌症,如今,卻又————

如月呢,他曾經是多麼慶幸自已擁有她啊,多麼想給她幸福的生 活,想著有了她,在生活中吃再多的苦他也願意,可是呢,她如今也離他而去,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選擇的是沉默。

整個人變得木呆呆的,坐在自已的位子上。

眼神裡已經有如死灰,沒有了任何光亮。

車上的人是那麼多,有些如他一樣,木無表情的坐著。五湖四海的人,誰也不認識誰,可是如今卻因為為了生活奔波,被擠到一個空間裡來。

互相交談著,打著招呼,或是儘管被擠得那麼貼近,卻沒有說話的慾望,繼續冷漠以對。

一諾把眼睛別過去,望著窗外。

車窗外的樹,一種不知名的樹,落空了葉子,在車窗外急速的掠過去,很多東西,在生命裡飛逝得如此之快的,也像這車窗外的風景吧。

第三十八章 明白

三十八)

一諾的掛掉電話,她才醒過來,急著打過去,那邊顯示是不在服務區。

臨時換了票,趕了回去。兩個人那時候其時都在火車站,一個在樓上的候車室一個在樓下的候車室,坐的是不同趟的趕往徐州的車。

她不停的打電話,一諾卻因為手機電量不多,關了機。

就這樣誤會和錯過。

一諾先走,買的坐票。

在硬座車廂裡,在春運的大流中,擠著回家。

深夜,火車轟隆隆往前面開著。從視窗望出去,黑黑的夜,不管火車跑得多快,依然是沒有盡頭的黑夜。

一諾望著外面,前塵舊夢全部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