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蘇經理,我們一道去看看。”樊枝勇不由分說的,一把就抓過蘇蒹葭的手臂,朝著前邊的大廳就擠了進去。
“啊,樊總,我這兒還有事,我走……走不開。”蘇蒹葭抗拒的想抽回手,但後邊蜂湧的人群,直朝他們擠來,他們不得不朝前走去。
沒兩下,他們就走進了畫展廳,四壁高懸著的畫作,早已被人圍得個水洩不通。樊枝勇也看著眼前的一幅畫作,在一旁笑道:“這左丘辰還真是個人物,我一輩子只見過菜市場有這麼熱鬧的場景,從未見過個人畫展也會人潮如流。他的風格不錯……蒼勁有力,獨樹一格,只是這筆觸的背後,似乎帶著一股強烈的憂傷……”
“啊……蘇經理,你怎麼了?”樊枝勇回過頭來,卻看到蘇蒹葭雙眼發直,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副名為《戀》的畫作,畫作一旁還有行附貼,寫著非賣作書。
但見畫作上近景畫的是一杆杆迎風而簇的蘆葦,蘆葦後邊是一大片火袖的石榴樹,一個身著白衣袖裙的少女,長髮如緞般垂落在胸前,正坐在一處裸石上,面容恬靜的在看著一本書。她的身旁落花流水而逝,明媚的陽光在她的身上似鍍開了一輪光暈,令得少女飄逸似出了塵。
“這畫裡的人……很神似你!”樊枝勇驚道。
蘇蒹葭怎能不知道,這是左丘辰第一次遇到自己時,為她而作的畫,也自那天起,他們的命運就糾纏在了一起。將快要撲湧而出的淚強嚥了回去,酸澀的說道:“哦……這裡太悶了,我要回去了。”轉過身,正要朝回走。
一旁的人群立刻發出興奮的叫喊聲:“左丘辰!他今天竟真的會來釋出會。”那些人一下便湧到了前邊的展臺前,使勁的鼓起掌來。
“丘辰……”這個讓自己念想了幾個世紀的名字,又覆在耳旁瑩繞,蘇蒹葭只感到自己的心臟被猛的抽了出來鞭打一般,是那麼的痛。她情不自禁的朝著展臺看去,卻只看到一個長髮齊肩,潮氣十足也難以掩飾得住隨意散漫本**的男子,正是左丘辰的那個‘褲襠朋友’伏羽,而丘辰並不在臺上。
蘇蒹葭只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停下了,緊緊的抓住胸口的衣裳,以往如夢般又活生生的呈現在了眼前,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卡住了般,難受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看到伏羽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一幅畫展開,接過話筒說道:“我是伏羽,歡迎各位的到來。丘辰由於身體原因,不能出席今天的作書釋出會,我作全權代表。”
人們中迅速發出了一陣唏噓聲,一旁馬上有人失望的問道:“左丘辰怎麼了?不是說好今天見面會能見到他的嗎?怎麼又沒出席,真的病了嗎?”
“是的,病了,病得很嚴重!”伏羽回道,並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一幅畫展開,幕布上迅速投影出了一個身著古代衣著的年青女子來,在她的身後是一片蒼茫的蘆葦,一旁還有一首詩作,竟能依稀辯別得出上面的字型。
人們輕輕的朗誦成詞:“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依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立刻有記者問道:“這就是傳言中具有二千年歷史的古代畫像嗎?上邊怎會有我國著名詩經《蒹葭》的詩句?你們得到這畫的正途是什麼?”
“對,這就是那幅具有兩千年曆史的古代畫像!這詩句是我們復原畫中的字型後得到的,正是我國詩經內的《蒹葭》。”伏羽在臺上回道。
“這是左丘辰的私藏畫嗎?沒能見到他本人,如何能讓我們相信它的真實**?”觀眾發問起來。
“這畫已經送給了北京博物館,它的真假,自有專業部門鑑定。今天,本來不應該將這畫在這裡展示給大家看。但為了祭奠一段天下間最純潔的愛情,也為了……挽救一個畫壇奇才!我還是私自拿了過來。”伏羽環視了四周,頓了頓,又說道:“我們都熟知,《蒹葭》的詩文,可以理解為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一個凝滿薄霧的清晨,一個身穿白衫的男子,飄然屹立於蘆葦蕩前,悽然的孤守在水的一方,等待著那個他心目中的佳人再一次回眸。可是秋深了,寒露濃了,‘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依人,在水之涘’,他終沒能守望來他所要守望的人。而是與一直陪伴他的蘆葦一起蒼老,最終……與蘆葦一樣,憔悴在千年的河畔。”
“這與左丘辰的畫展有什麼關聯?”記者不解的問道。
“這幅古代畫像,是我們親愛的左才子與他的愛人在無意間所得,但也正是因為這幅畫像,致使他痛失愛人。”伏羽此話一出,人們陣陣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