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沒有了氣息的蘇蒹葭,此刻,臉色卻由方才的紫袖色轉變為淺粉色,吃驚的問道。
“嗯!”喻中澤肯定的點了點頭,又說道:“說吧,將你的過錯全都贖回來。”
“過錯……不!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夫人方才說了,項羽才是恆兒的父親。你可以將夫人帶走,但恆兒必須歸屬項羽,這是不可違拗的。”方才還有些心軟的楚飛袖,態度卻一下便又急速的轉變了。
喻中澤卻說道:“楚飛袖,恆兒是誰的,這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蒹葭離不開孩子,這點你比誰都明白。”
“要我告訴你,除非你殺了我!”楚飛袖還是固執的說道。
喻中澤輕嘆道:“那好,我們來做個交易。你將藏恆兒的地點告訴我,我便告訴你楚柳水身在何處。”
“水兒……原來在你的手裡!”楚飛袖驚道,自黃涼崗一戰後,她就沒再見過楚柳水,曾動用了多方力量,也沒能找到她。
“她沒在我手中,但我卻知道她在何處藏身,且現在過得很是潦倒。”喻中澤說道。
“喻中澤,你有這麼好心!水兒都是因為你才會落到此般田地。”楚飛袖怒道。
“萬事皆有源頭,如若當初你們沒將蒹葭掠去,楚柳水又怎會作了代罪的羊羔,且項羽本身就知道楚柳水的藏身之處,卻一直未告訴你。可見楚柳水在他心目中,不過一蟲蟻罷了。”
“你胡說!喻中澤,你在挑撥離間,項羽不會如此待水兒的。”楚柳水那固守的心房,卻已被喻中澤的話擊得陣陣發痛,自項羽將蘇蒹葭從贏扶蘇身旁救回,他對楚柳水的態度,就每況愈下。而楚柳水黃涼崗失蹤後,他也沒有主動的與自己提起過,他對楚柳水的感情有幾分真?連傻子都可以看得出。
喻中澤低詳著楚飛袖變異了的神情,唇旁滑出一抹滿意的微笑,繼續說道:“是不是實情,日後你自可去驗證。你也可不告訴我恆兒的下落,我自有法子尋找。不過,待你驗證明白了,只怕那楚柳水早已身入黃泥了。”他沒有再理會楚飛袖,抱起蘇蒹葭,翻身便上了馬,**揚鞭弛離。
“你等等……”楚飛袖在後邊急叫住他,遲疑了片刻,即說道:“恆兒在……在下柳堡!”
喻中澤一聲輕笑,應道:“好,恆兒尋到之日,我便會親自將楚柳水尋回,送還給你。”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身形便漸漸的消隱在夜色之中。
楚飛袖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如釋重負般的說道:“項郎,你莫怪我,你就當蘇蒹葭確已死去了吧……蘇姑娘,當日我欠下你一條命,今日總算還清了……”
?正文 339 近若隔海
河內郡白雀河巖東苑閣樓前,蕭聲悽繞,和暖的晨陽下,喻中澤煢煢孑立,一朵雪白的蘆花優雅地棲在他沉定的眉宇間,他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玉蕭,柔荑般的手,輕輕拈下落於眉間的蘆花,低言著:“又是一年蘆花飛,蒹葭,我們曾你儂我儂;而今卻只能空悵守……”
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喻中澤的一名隨身侍從正從樓角處走近前來,說道:“喻公子,已按你的吩咐,傳訊給了九殿下,我想最遲兩日,他便可到巖東苑了。”
“嗯……李符那邊可有訊息?”喻中澤緩緩的轉過身來,臉上盡顯擔憂。
侍從回稟道:“李符已探明,贏恆確實在蘆嶺下柳堡。項羽派一些死士守著,他們也不敢正面衝突,怕會傷及小公子,現只能尋機而動。”
均“好,如此只能靜待李符的訊息了。”喻中澤嘆息著。
身後的臥房門‘吱呀’一聲啟開了,公孫閼滿臉倦意的從室內走了出來,他身後的範林兒手中正託著一水盆,公孫閼對範林兒細聲的囑咐道:“你蘇姐姐已無大礙了,去熬些蘆根來,你師兄近日肺燥,也需好好的調調。”範林兒黯然的退了下去。
喻中澤趕忙迎上前來,扶著公孫閼的手臂入坐到一旁,說道:“恩師,您辛勞了。”
耒公孫閼輕咳了一陣,拍了拍他的手,悵嘆道:“容風,沒想到,你與為師一般,終也過了情這一關啊……”
“恩師……”喻中澤臉上的悲容再也掛不住了,將頭輕輕的伏在公孫閼的腿上,肩頭陣陣的抽顫不住。
“容風夠了……你為她做的已經足夠了。”公孫閼心疼的揉撫著愛徒的烏髮,看著空氣中浮動蘆花,傷懷不止。
“恩師放心,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了扶梓,過兩日他接蒹葭回去便可。”喻中澤聲音很是沉抑。
公孫閼不安的抬起他的下巴,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