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緊緊的握住了贏扶梓的手。
“容風……好,就讓我們同岸共生,永不相棄!”贏扶梓重重的拍著他的肩頭,滿臉的釋然,轉身走回桌前,將酒傾酌入一隻晶瑩剔透的玉光懷內,緩緩的舉至他的唇邊,問道:“今晚可否陪我再次散發弄舟,沈醉不歸?”
喻中澤如花的唇角輕然啟開,並未用手去接那隻玉光杯,而是用唇將杯含吸過來,如玉的脖子向後輕仰,那種風華絕代的流韻,立刻充溢了他全身,他似醉非醉的眼神流連在同樣泛醉的琥珀眸子裡,糾結纏撫,那杯中之酒即緩緩浸入喉中。
贏扶梓未待他傾盡杯中酒,長臂已緊攬上喻中澤的腰間,兩人身形輕輕的一蕩,即從酒樓的窗戶飛下,如兩片落葉般,輕然飄入河畔旁早已停泊已久的船隻上。
孤舟輕煙,獨泛在這落袖如脂的花肥綠瘦間,壎簫同湊,那悠揚而致遠的曲章,似一雙女兒的手腕,輕輕的揉碎了這寞寥的夜。
一首清婉絕靈的古歌,繞著流水低聲輕吟: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正文 第238章 寂寞梧桐
午後的暖陽覆射著滿庭的梧桐樹,寬闊的葉子猶如披掛上一身銀亮的鐵甲般翠閃。
項羽獨坐於涼亭廓椅內,難得閒致的捧了一杯淡淡的菊黃清茶,那暖暖的顏色卻未能溫潤他一顆傷懷失意的心。一雙重瞳茫然的追逐著亭外被風吹落的梧桐葉,俊朗的面容被眼前的秋景,感染上了濃重的悲愁,空氣裡纏撫著濃濃的深邃氣息。一隻錦彩雀兒,竄於枝叢上聲聲高鳴。
項羽的聲音很沉迷:“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蒹葭……你在何處……”暗淡的天空下,傾然飄灑下點點雨滴,墜落在淒寒孤寂的梧桐樹上,瞬間發出“沙沙”的脆響,脆弱敏感的心已無法承載得住這離情的別緒。
那隻雀兒,卻不知高飛,羽翼上也被負重著厚厚的雨水,在梧桐樹丫上哀鳴陣陣。
均突然,項羽將手中的杯盞頓在廊椅上,茶水頓時潑溢而出。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贏扶梓!你這斯太過份了!此次,我項羽不搗黃龍絕不休!”身形如鷹般撲入細雨中,霍然撥出腰間的佩刀,生生的向著一旁的梧桐樹砍去,那碗口粗壯的樹幹,應聲而落,樹上的那隻孤雀被震落在泥濘的地面上,驚恐的尖叫著,淒厲的叫聲劃破了這沉沉的雨幕。
前邊一條碎殘的石板路上,楚柳水身著一件水袖粉裳,急步走上前來,將手中撐著的黃油布傘,擋過項羽的頭頂,伸出手中的帕巾為他擦拭發上、臉上的雨水,有些怯意的說道:“項郎,風寒,我們進屋去吧。”
“書帖是否送出?”項羽的聲音如這天幕般陰沉。
耒楚柳水的心間一凜,即回道:“已送過去了。”
項羽將佩刀緩緩的收入鞘內,將那隻還在地下鳴叫的彩雀捉入手中,鳥兒撲著翅膀更是嘶鳴,他將鳴叫的鳥兒放到另一棵寬闊的梧桐樹下,這才緩緩的問道:“那母子食宿是否如常?”
“一切如常!”楚柳水低聲回應著。
“好衣好食的待著,姑且再留他們暫活幾日。”項羽抬起步子,順著碎石板道,快速的向著前邊走去。楚柳水在後邊撐著傘,拾起碎步急趕著,口裡輕喚道:“項郎……等等我,等等……”嫵媚的臉上泛起了深深的無奈。
河內郡縣衙邸外,李符等幾名將領急匆匆的從外入門。李符邊朝裡走著邊詢問一旁引路的衙內:“殿下回府了嗎?”
“回將軍,殿下與喻侍郎凌晨時方回的府。”衙內邊領著他們快步的朝內走著,邊急急的回道。
“哦?容風也過來了?!”李符腳步頓了頓,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即又繼續朝前走。
“是一道回來的,殿下昨晚偶染了風寒,喻侍郎正在調息。”衙內又回道。
“啊!殿下病了嗎?”李符一下便急了,快步的朝著贏扶梓的寢室跑去。
眾人剛行至迴廊口,即看到一抹紫衫背影,獨立於花滕之下,柔荑如玉的手伸至細蔓上,由上至下的梳撫著那滕梗上若柳葉般的翠綠。纖細柔嫩的手,在晨光下散發出白玉般的華澤。長而圓潤的指節纏纏繞繞在那些綿綿密密的黃花間,流連而沉迷。他的烏髮並沒有挽起,如瀑般傾覆在他挺拔的肩後。
突聞廊下一陣撲撲聲,打破了這瞬間的寧靜。一隻鳥兒吱吱歪歪的叫了幾聲,即清晰的嚷叫著:“心悅君兮君不知,心悅君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