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如此……連第五的位置也不肯給我留下嗎?”
耒那張原本沉定如松的臉龐如今卻已是染盡霜愁,原本如蝴般敏捷斑斕的眼眸,無奈的落掩,憂傷似泉般傾覆而出。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遲疑的又問道:“蘇姑娘……可有話留下嗎?”
“她說……讓你與九殿下都不要再去尋她,如她想見你們時,就一定會回來的。”侍女低下了頭。
前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蒙然與落葉等一干人很快就行至前來,蒙然手上緊緊的握著一串翠綠色的手珠,小心的問道:“容風……薄姬呢……”
“走了……”喻中澤魂魄似還在流水間遊移。
“……走……了。”蒙然緩緩的觸撫著這串,蘇蒹葭不知何時戴入她手腕裡的‘戒定慧’手珠,淒涼的說道:“蘇姑娘……你的大恩大德,蒙然何以為報?”
“蒙皇妃,去準備一下吧,我們立刻就上岸了。”喻中澤緩緩的說著,抬起步子,落下時竟有些失去平穩,他扶了一下旁邊的船牆,朝前便走去,剛走了十多步,侍女又復追了上來,對他說道:“公子,蘇姑娘還有一物留下。”
喻中澤這才停住了腳,回頭看時,卻見侍女託著一罐子,即問道:“是……是什麼?”
侍女回道:“蘇姑娘說是給子嬰公子留下的解藥。”
“蒹葭……我都對你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喻中澤明白這是蘇蒹葭將自己的血液留了下來,以便解子嬰身上的‘蝕心毒’。他伸手抓住一旁的窗沿,將臉深深的伏在臂膀上,背影沮喪至極。
“公子……您身體不適嗎?”侍女從未見他如此,託著那罐子,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喻中澤頭也未抬,悶著聲朝她揮手,說道:“這是她的一片心,拿去給蒙皇妃吧……”突然,感覺抬起的手竟被人握住了,那個掌心略帶了些薄涼,熟悉的潤致一下便從面板上浸透入心裡,他沒有回身,心間卻已滑過一陣沁心的涼:“扶梓……”
“怎麼了?”贏扶梓的聲音透出深深的探究,緩緩的扳過他的身體,便撞上了他那雙浸滿失意的眼眸。長久以來的疑念,在迎上他眼神中的瞬間得到了答案。他的薄唇緊緊的抿了一抿,還是急迫的朝後邊看去,問道:“你真找到她了?人呢?”
“走了……”喻中澤將臉龐轉向一旁,眸子追逐著河面上,那些被漁火輕綴出五色光芒的層層水沫。
“什麼……”贏扶梓的身子重重的朝護欄靠去,船身竟帶過一絲微晃,“蒹葭……”
“扶梓,一切都隨她去吧,她就是這寒夜下的月色,我們永遠也沒法握在手中,也如這江水中的泡沫,縱是強留終還會破滅,讓她安心離去吧……或許在某日裡,她想見我們了,又可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喻中澤的聲音又復平和起來。
“……我就知道……她終究還是不會為我留下……”贏扶梓的目光也隨著喻中澤一道,去追逐那潑墨似河面,看著那些蜿蜒的泡沫,被岸堤一遍又一遍的拍擊回岸口上,瞬間碎裂,就像立於河風中這兩位男子的心事一般,憂傷而脆弱。
贏扶梓從懷裡掏出一個暗袖色的繡囊,將裡邊一個瓷人兒揉在手心裡,細細的感受著那光滑瓷面上透過的涼寒,慢慢的,他那琥珀色的眸瞳裡映出了圈圈水波,聲音哽咽的說道:“容風……你說得對,是我太強執了……好,我放了她……放了……”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即墜落到了瓷人兒那如玉的面容上。幾乎在同時,他的手已鬆開,那個瓷人新娘,輕然的便棄墜入了江水中,融入了那些起伏蜿蜒的泡沫裡,也消融掉了的一段舊時的情懷……
“扶梓……”喻中澤猛然回身,用雙臂緊緊的抱住了他,將彼此的脆弱又一次的貼撫在了一起。
“九皇叔、喻叔叔!我們該走了。”子嬰與蒙然她們一道行至甲板上來,短短數日,這子嬰就明顯歷練許多,原來白中泛青黃的臉色,又復重回袖澤來。
喻中澤打量了他一眼,唇角漸漸浮起了淺笑,他將手伸出來,緊緊的握住子嬰,轉回對贏扶梓說道:“雄鷹選擇翱翔天空,戰士選擇血撒沙場,我們子嬰,成了個真正的勇士了。”
蒙然輕責道:“你倆如此無度的寵他,也不怕他翅膀受折了?”
贏扶梓聽聞此言,感慨的說道:“皇嫂,沒有受過傷的鷹,又如何懂得高飛的不易!”轉視向喻中澤一眼,倆人隨即暢聲的大笑起來。他們走上前來,各執住子嬰的一邊手臂,相牽著朝著岸上走去。
蒙然看著他們驕健的身影,緊執著那串‘戒定慧’手珠,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