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咬唇垂了頭,一雙眼卻仍睜得溜圓的,將馬車上的兩個布袋瞅著,滿臉期待。
白筱將身子縮了縮,真想化成蚊子從這破洞飛出去。
小孤先解了那個小布袋下來,遞給爺爺,“這些都是王府裡小廚房做出來為風荻準備著的,他筷子都不曾動過,就被我帶回來了。今天我們也好好開個犖,嚐嚐王府上的東西,味道如何。”
淳爺爺接了,走到院裡木桌邊,從布袋裡取出十幾個油紙包,一一攤開,果然是各式各樣的菜餚,濃香撲鼻。
小孤又去解裝了白筱的大布袋,“王府我是去過好些回了,一直沒辦法進風荻的寢室,甚遺憾。以前也想過從這後窗進去,不過怕巡視的厲害,難以脫身,不敢下手。還是爺爺厲害,去望了一回風,就能算到什麼時辰安全。”
淳爺爺抬眼向他望來,張了張嘴,見孫兒歡喜的模樣,終沒說什麼,接著擺佈手中菜餚。
從布袋裡掏出一瓶酒,揭蓋聞了聞,醇和的酒香撲鼻而來,眉梢間也露了喜色,“王府裡的東西就是不同,好酒。”
小孤見爺爺歡喜,心情更好,挑了挑眉,‘嘿’的一聲笑,“風荻小兒會享受得緊,一屋子的東西,值錢的著實不少。上次去南朝以為以容華的身份,應該有錢得緊,不想他那間茅草屋裡,竟尋不到一樣值錢的,當真寒酸得緊。可惜沒時間去古越的太子殿逛逛。”
老人蹙眉,搖了搖頭,“皇家的地方,還是少去的好,去多了總得撞鬼。”
小孤不以為然的嗤了嗤鼻子,見爺爺一瞪眼,馬上道:“知道了,我以後少去皇家,多去貪官的家就是了。這次可不是我要去的,是爺爺支著我去的。”
淳爺爺這才笑了笑,不再念叨他。
白筱心裡跳得厲害,深吸著氣,反覆唸叨著,鎮定,鎮定。
青衫姑娘迫不及待的坐到車板緣上,眼巴巴的瞅著,見他開著個話匣子說個沒完,手上拽著封著布袋口的繩索,半天不動,禁不住催道:“哥哥,你倒是快些。”
小孤暼眼過來,年頭妹妹猴急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這麼著急,難不成是看上了哪家小夥子,趕著梳妝會情郎?”
青衫姑娘漲紅了臉,不依的跺腳,“爺爺,你看哥哥,盡說混帳話。”
淳爺爺笑口盈然的看了他兄妹二人一眼。
“也確實該找個人家了。”
小孤甚得意。
青衫姑娘羞得越加的面紅過耳,白了爺爺一眼,“哥哥都二十有二了,怎麼不給他找房媳婦。”
小孤皺了皺鼻子,兩眼望天,“一個人來去如風,如閒雲野鶴,不知有多逍遙自在。弄個女人來絆手絆腳,那樣的蠢事,我小孤可不做。”
青衫姑娘無語的‘嗤’了一聲,“這麼說來,爹娶了娘也是做的蠢事?”
小孤想也不想的,答道:“那當然。”
青衫姑娘翻了個白眼,“如果爹不做這蠢事能有你我?”
“那是,那是。”小孤嘻嘻一笑,“這樣的蠢事,有爹做了就行了,我就免了。”
青衫姑娘啐了他一口,“爹孃地下有知,能被你氣得再死一回。”
小孤挑挑眉,笑道:“你也趕快去尋個蠢男人嫁了,將他絆得死死的,多生幾個孩子,爹孃地下有知,一定高興。”
青衫姑娘氣得咬牙,拽了他的肩膀打他。
小孤忙往旁邊一避,“小心打了寶貝,你一樣東西也別想得了。”
青衫姑娘才氣鼓鼓的作了罷,然看向眼前大布袋,眼角又揚起笑意。
淳爺爺看著這雙孫兒孫女,也甚頭痛。
他們在外面一陣戲笑,白筱卻在布袋裡如坐針氈,揣了顆忐忑不安的心,將塞在頭頂的風荻的衣袍拽緊。
小孤解開袋口,抓了風荻的那件花錦,隨手往外一拋,那衣裳沒如他所想的,被擲過一邊。
微微一愣,拉著衣裳拽了拽,衣裳居然象是生在了布袋裡,仍沒能將衣裳拽出。
‘咦’了一聲,“我還不信了。”加大手上力道。
青衫姑娘也覺得甚奇怪,伸了手進布袋摸。
正好摸上白筱的嘴,手感軟軟的,不知是什麼,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白筱在袋中本來就擔心外面的人發現東西換成了她,不知會如何對付她。
突然看見一隻手伸來,摳她的嘴巴,二話不說,張口就咬。
青衫姑娘手指被咬,嚇得慘叫一聲,飛快的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