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正月初八,我下鄉到那個村給村幹部拜年。這個離政府所在地接近60裡山路的村寨,因為交通不便,步行將近要走七個小時。
其實我真的很健談,再加上我蠻會處理人際關係,在村子裡拜年雖然只有短短三天,可是我和村民們很快打成了一片,從不喝酒的我在拜年的那幾天,跟村民學會了大碗喝白酒,大口吃白肉,大聲說白話。
那是一次是怎樣的醉酒啊,反正我喝醉了。喝的白酒是一種俗名叫甲酒的老米酒,說白了是那種比二鍋頭還二鍋頭的燒酒。支書問我能喝點酒嗎?我說能喝一點點。
支書說能喝一點就喝三碗,這是甲酒,甲酒不醉人。其實,老山界上,喝酒嫌不過癮,誰家的甲酒裡沒有兌酒精呢?
所以我醉了,真的醉了。當我晃晃搖搖的挑著支書打發的一塊野豬肉和胡勞模送的兩壺蜜蜂糖踏上返回政府的山路時,我已經快醉了。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眩暈,還有一陣陣湧上喉嚨的酒意,我知道我肯定有辱斯文了。就在山路上,十幾裡沒有人煙的山路上,我醉倒了。
我沒有理睬滿地是可以冷得死人的冰雪,我也沒有理睬路邊是可以摔得死人的懸崖絕壁,更沒有理睬我自己還能不能夠正常的回到家裡。我躺下來了,不是我糊塗得想要躺下來,而是因為強烈的醉意與疲倦使得我不得不躺下來。好在我大腦還有一點靈智,就是我還清醒的知道自己必須躺在樹根下,把腿張開。就算真的往下滑,估計也有樹根阻擋著,不致於不小心滑到懸崖下,導致我有生命危險。
夜深了,已經是凌晨三點,我的鼾聲驚飛了宿鴉,我的體溫融化了冰雪,冬夜的寒冷也凍醒了我這個酒醉的漢子。
腳冷得麻木,臉冷得刺痛,還有這黑漆漆的夜晚,山嵐過去的怪音淒厲得讓人很不舒服。
再走回村子裡去,肯定不行,我已經向支書辭了行;躺在原地睡覺,又冷又餓,又是野外荒山,只怕還有野獸出沒,除非我真的是個顛子;往前走,茫茫黑夜,路在何方?我還是走了,只是依然是繼續朝前走,象一個堅定的共產黨員,在黑夜裡摸索著前進。
快要天亮的時候,我終於走到了另外一個村的村幹部家。見到凍得哆嗦哆嗦發抖,象個“落湯雞”的我,支書他們一家人忍不住笑得合不攏嘴。
支書嫂子動作好快呀,火炕邊很快就架起了鍋,山上能有什麼好招待呢,不過是一鍋滾燙滾燙翻騰著白辣椒片的牛肉湯。
還好我酒意醒了,那是餓醒的凍醒的辣醒的。就是這一大碗牛肉湯,我腸胃飽了我胸膛暖了我的凍僵的腳手也靈活了。牛肉湯裡,融化著濃濃的親情和沁人心脾的暖意。
因為工作需要,我早已經調離了那裡多年,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寒冷的冬夜還有那碗升騰著濃濃熱氣的牛肉湯。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又一位紅顏走了
靈珠妹子走了,真的走了,她走得很悄然,就象一縷清風輕輕拂過,不曾帶走一絲雲彩。
鏡框中是她端莊清秀的容顏,雖然病魔折磨了她很久很久,然而她的一雙明眸依然如水,沒有一絲雜質,是那麼的清純透徹;如雲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上,彷彿還有絲絲馨香襲來。如果不是真的坐在她的靈前,有誰能相信這麼漂亮年輕充滿活力的姑娘會是永遠的走了呢?又有誰能那麼狠心願意捨得讓這麼善良可愛的女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告別這個可愛的世界呢?
她今年才二十九歲,學校畢業也只有那麼幾年,因為那藥石無效的白血病,她才不得不走的。靈珠兒是個很專注很痴情的姑娘,只差一點就要談婚論嫁了,如果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惡疾,她也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幸福最快樂的新娘子。可憐的她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上蒼賜與她的幸福,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病魔,輕鬆地剝奪了她成為一名漂亮新娘的權利;上蒼的一聲輕微的嘆息,很容易地就擊碎了她年輕的夢想;為了對抗病魔,她不得不在二十剛出頭的時候就躺到屬於她的病床上去了。
為了不在經濟上拖累自己的愛人,她果斷的放棄了她深深的愛,因為她知道他的家庭條件不好,她不願意把這沉重的經濟負擔擱置在他瘦弱的肩上。這樣做,雖然她的心很痛很痛,但是為了自己的愛人將來能夠過得輕鬆幸福,她覺得她為他所做的這一切的付出都是那樣的值得。有誰清楚這病床上的九年她怎樣的走過來的?又有誰能夠想象這九年裡,她是怎樣獨自堅強地與可惡的病魔做著不懈的鬥爭?
她生性活潑,她喜歡唱歌,她喜歡打乒乓球,她喜歡跳芭蕾,她喜歡幫助有